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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醫遲疑, 秦洵擰著眉毛道:“什麼情況你盡管說便是。”
太醫隻得如實相告:“寧妃娘娘的身子目前來說並無大礙, 但此前應當是滑過胎, 以至身體虧損嚴重, 依臣看來,娘娘必定調養過很長一段時間, 每日用名貴的藥物養著, 身子才能恢複到今日這般狀況。”
秦洵聽到“滑胎”兩個字,臉色大變,渾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幹了一般,幾息後, 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一字字仿佛從齒縫裏崩出來, 戾氣徹底籠罩他英挺的眉眼,他整個人都顯得暴躁異常。
太醫頭上已經冒出細細的一層汗珠, 他連擦都不敢擦,戰戰兢兢道:“娘娘此前小產過,若臣猜的沒錯,當時娘娘的情況是極為凶險的,能挺過來實屬不易。”
秦洵的心口仿佛被人猝不及防的捅了一刀,一陣陣抽痛,他雙手握拳,手背上青筋暴凸,他暴怒道:“那為何她連葵水都不來了?”
太醫被他吼了一聲,雙腿打顫道:“娘娘不來葵水和這件事倒是沒有關係,娘娘應該是服用了抑製葵水的密藥才會如此,可即便來了葵水,以娘娘的身子,要受孕也是不容易的。”
這句話就像驚雷般在秦洵頭頂炸開,秦洵的眸子迅速的湧出血絲,他的牙齒咬的咯咯做響,他盯著坐在一旁的寧悅兮,恨不得上前將她撕碎。
狂風暴雨即將來臨,寧悅兮臉色如常,而其他人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秦洵費了好大的勁才克製自己的衝動,他眼皮劇顫,問道:“她吃的是什麼秘藥?”
太醫渾身已經被汗濕透,他努力維持鎮定道:“如果臣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江南沈家所製的顏元丹,此丹藥能養顏,令女子青春常駐,可最大的弊端是影響女子月事,短時間內不會傷身子,若是長期服用,便會導致不孕,說是藥其實也是毒。”
秦洵瞥了眼寧悅兮,見她神色不變,顯然是已經知道這個丹藥的利弊,知道她還服用,分明就是故意的,她為了不懷上他的子嗣,竟然不惜以損失身子為代價。
她好狠的心!
“你們都給朕滾出去!”秦洵一聲怒吼,將宮內之人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往外走,不敢留在這裏。
等人都走了,秦洵才一步步走到寧悅兮身邊,他伸手鉗住她的下巴,被迫她抬頭看他,他的眸中暗潮洶湧,似欲吞噬一切,他冷聲問:“什麼時候小產的?”
寧悅兮道:“永昌二十年初。”
永昌十九年他娶楊嫵後,時隔一月,她便嫁給蘇停雲做世子夫人,永昌二十年初小產,時間正好對的上,意識到什麼後,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秦洵的聲音在顫唞,他緩緩張唇道:“孩子……是朕的,還是蘇停雲的?”
永昌二十年,他並未派暗衛去揚州盯著她,那一年他剛登基不久,朝廷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無暇來安排這些,因此那一年揚州的情況他並不知曉。
寧悅兮看著他這副快被逼瘋的樣子,隻覺得十分解氣,她冷冷道:“臣妾與皇上每回事後服用避子湯,孩子自然不是皇上的。”
秦洵粗暴的朝她吼了一聲:“你撒謊!”
當初喜歡這個男人時,一點都沒有想到他終有一天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她道:“是不是撒謊,皇上可以去問蘇停雲。”
秦洵刹那間感受到了萬箭穿心之痛。
他鉗著她下巴的手越收越緊,在她雪白的臉上捏出了兩個紅印子,他咬著牙道:“ 那顏元丹是何時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