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探頭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羅止行背著手,不欲再和他糾纏這無聊的話題。“羅叔,你剛才說,我在婚宴上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還真有,今日有一人問我,我這麼年輕,這國公的爵位是怎麼來的。”
“是何人這般無禮,竟然敢這麼問!”誰知羅傑聽到了羅止行的話,登時火冒三丈,連拳頭都捏緊了。
世人隻看到了國公的風光,卻不知背後的痛苦。這國公之位,是羅止行爹娘慘死戰場後才落在他頭上的!羅止行的父親本也是將軍,母親更是當朝皇上的親妹妹。本是顯赫之家,羅止行也本該無憂無慮長大。可是奈何,皇心難測。
大將軍與長公主的結合,對於那皇位上的人可謂是個威脅,即便羅府從未動過那樣的心思。為求心安,皇帝將羅止行的父親安排去了一場必敗的戰爭,身亡之後,長公主也隨之殉情。隻可惜那時的羅止行,不過十三歲。在這皇城鬼蜮裏,年幼的他卻隻能承襲父親的爵位,強撐著整個國公府。
想到了一路以來羅止行的艱難,對於問出這種話的人,羅傑自然是愈發的憤怒。
“她也非是有意這般說,此前從未見過我,閨閣女子也不知朝堂之事。”羅止行卻反倒不在意,臉上笑意未減,“羅叔你可還記得,父親死後,他手下的軍權是歸於何人?”
原來是個姑娘嗎?掩下心底的好奇,羅傑低垂下頭,嘲諷地笑笑。“當然記得,近十年來風頭正盛的陸將軍唄。今日他嫁女有了那樣的鬧劇,也是有趣的緊。”
原來羅傑也聽到了風聲!羅止行轉過身來,微蹙起眉頭,“這傳言都是怎麼說的?”
“老奴聽的也不是很真切,隻記得是大婚之際,那陸小姐突然牽來別的男子,說是與旁人早有了情愫,當真是不知羞的!還有那男子,想必也不是什麼聰明人。”
不是聰明人的羅止行摸摸鼻子,沉聲吩咐道:“羅叔,有兩件事想讓你去做。其一,虧欠我們的並非陸家,這種傳言也不要在我們府中流傳。”
這也是自然,羅傑所記恨的也從來不是陸琇,不由點點頭。“是,另一件呢?”
“另外就是,與陸小姐勾結的人是我。對外,這流言的程度還不夠,你得去推一把,說得我與她越不堪越好。”手指輕擊著桌麵,交代完之後,卻不見羅傑說話,不由抬眸看去。
從他說出第一句,羅傑的表情就全然僵住,待他全部說完,羅傑更是難以理解,表情不亞於看見老鼠打死了貓般離譜。“國公,怎麼能是你呢,你還要把這傳言說得更過分?而且都這樣你還不讓我們府裏的人說了?難不成,你真的和那陸小姐暗通款曲,想借此和她在一起?”
將書桌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一下,羅止行也有些困倦,準備回房去了。知曉羅傑一時不理解,也沒打算與他詳細解釋,臨走之前,隻施施然留下一句話。
“我與那陸小姐之前從未見過麵,又怎麼通款曲?你照著我說的做就是了,要快,至少要讓這流言在明日中午之前,傳到皇上的耳中。”
知曉自家國公自有心計,縱然不解,羅傑也隻能立馬去辦,時間緊急,他得快些行動。方才還頗有些風雅意味的書房內,很快空無一人,隻留下一張寫滿字的紙和嫋嫋青煙。
月落日升,待第二天到來時,仿佛又是個如常的日子。
“小姐,起床了!奴婢進來,伺候你洗漱。”輕推了門進來,青荇本以為陸蒺藜還睡著,不曾想她卻已經穿好衣服坐在了床邊,不由得略感吃驚,“小姐竟然這麼早就醒了,昨晚還是沒睡好嗎?”
揉揉尚有些酸澀的眼睛,陸蒺藜起身朝梳妝台走來。“許是習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