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毫不掩飾的爭吵,奪走了全部人的目光。不欲麵對眾人的嘲諷,寧思遠柔聲扶著林儷往前,“林小姐,我先扶你進去坐好吧。”
“那就多謝寧公子了,我可是急著想看看你的佳作。”陸蒺藜難看的臉色,讓林儷的心中有了一種陰暗的舒適,她愈發嬌弱地靠近寧思遠一些,任由他攙扶著往前。
而隻有那狀若瘋癲的陸蒺藜,依舊站在所有人的恥笑中,沒了顧忌的人們還愈發放肆,對著她指指點點。青荇看不下去,忙拉著陸蒺藜去一旁坐好,“小姐,我們也先回去吧。”
如同木偶般被青荇帶著坐回原處,陸蒺藜長長的睫毛覆蓋住所有思緒,大袖下的指尖抖得不像話。她就像是瞬間被寒冰封印住一樣,麵色慘白的,與不遠處的所有畫麵隔開。
那些捂著嘴笑的人們,那些推杯換盞的人們,那些恭維客套的人們,都與她遠遠隔開。隻有她一人孤零零坐著,麵前是她一人才看得懂的命數,不容質疑和改變的命數。
心中猜想的答案得到印證,陸蒺藜扯出一個如同鬼麵的笑容,瘮人又悲涼。
羅止行藏著滿目的擔憂,一直注視著那安靜坐著的女子,心頭突然有些慌亂。但經過寧思遠方才說的話,倘若他再靠近,豈不是更給她惹閑言?仰頭喝下一口烈酒,羅止行也隻好坐在原處。
一場宴會,終於在傍晚時分落下帷幕。
“小姐就快要赴宴回來了,你們的湯藥都準備好了嗎?她的傷還沒好透,可不能斷了藥。”將軍府裏,陸琇正吩咐著下人,看時間也到陸蒺藜回來的時候了。
小廝們知道將軍有多寶貝小姐,又哪裏會耽擱熬湯藥,“將軍放心吧,剛熬好溫著,小姐一回來就端去。”
正說完,門口的小廝就入內稟告,“將軍,小姐回來了。”
立馬拿著披風迎上去,陸琇沒見到人就開始念叨,“怎麼現在才回來,玩瘋了忘了有傷是不是?來把這個披……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將軍,我先扶小姐進去了。”陸蒺藜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青荇也是十分焦急,又不清楚真相,隻當是被寧思遠他們氣到了。
慌忙架起陸蒺藜的另一個胳膊,陸琇也不安地扶著她往前,“這是怎麼了,就跟丟了魂似的,小藜,你跟爹爹說句話呀。”
終於到了她房中,陸蒺藜仿佛此時才聽到別人的話語,費勁辨認出陸琇的麵容,勉強揚起一抹笑。“爹爹,我就是有些累了。”
“累了,累了就休息,沒事。”陡然鬆下一口氣,陸琇摸摸她的頭,卻又不敢細問,“爹爹陪你一會,好嗎?”
嘴唇翕動幾下,她緩慢搖頭,“不了,你們都走吧,我睡一覺就好。”
“那要不爹爹給你倒杯水,準備些吃的?”陸琇再問時,已沒有了任何回應。默立片刻,卻也隻能轉身離開,“那爹爹不打擾你了,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爹爹說!”
退出來關上房門,陸琇立馬叫住青荇,“到底都發生什麼事情了?”
“今日,林儷小姐從樓梯上摔下來,是寧公子英雄救美,兩人很是親密。小姐看見後就不對勁了,後來人們又嘲笑小姐,小姐應該是聽到心裏去了,未免難過。”青荇心疼地皺著眉回道。
不是都一心要退婚了,還鬧騰什麼?一向捏不準女兒的心思,陸琇自然對青荇所說深信不疑,可這種□□,他這父親也委實沒辦法。“唉,真是造孽。我去找人再開些安神的藥,你守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