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痕跡地上前幾步伸手扶住她單薄的肩頭, 將她靠在自己身前,麵上好心道:“別急, 小心些。你還好嗎?”
“沒事。”一定是她兌換技能之後, 由於屬於好感度的女主值為0%, 減少的部分就不得不體現在了武力值上。她此刻隻覺得周身靈力運轉十分滯澀, 原本還算穩定的毒性隱隱有衝破靈力屏障的架勢。
兩人身邊雖然氣溫依舊不高, 可周遭景象卻與先前毫無相同之處,寒泉、妖獸連帶著薑佩和韻流全都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溫蘿平複了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勉強從他身上重新直起身來, 疑惑道:“這是哪裏, 我阿姐她們呢?”
她話音剛落,南門星麵上就流露出一抹懊悔與擔憂交織的神色來, 似乎十分自責地微微垂下了頭, 道:“當時情況緊急, 你突然間昏迷不醒,薑佩姑娘便讓我帶著你先行躲避。不知道她們現在如何了……”
牛逼。
分明是他絲毫未顧及旁人的安危, 設計以寒冰電泉狸拖住薑佩和韻流,再親手將她打暈帶走,竟然被他說出了幾分被逼無奈、無可奈何的意思來。這時候再看不出他是想要找機會與自己獨處,她就是傻子。
可作為一名合格的傻白甜,溫蘿隻得將茫然之色盡數收起,信以為真地憂心道:“怎麼會這樣,寒冰電泉狸修為極高,我阿姐她們怕是……錢公子,我已經沒事了,不如咱們還是快些回去找她們吧!”
她偏不要順他的意。
見她慘白著一張臉便要起身,南門星下意識抬手將她按在了原地,心中厭煩頓起,強自忍耐著好聲好氣道:“我先前已經將寒冰電泉狸的弱點告知她們,以她們二人的修為,即使無法戰勝它,也不會出什麼大事,你可以放心。”
“不行。”溫蘿抬眸,慘白如雪的臉上,一雙眼眸亮如星辰,堅定道,“即使不要這紫玉聖芽,我也絕對不可以讓她們因為我的事情出什麼變故。那樣,我會自責一輩子。”
聽著她這一串聖母發言,南門星隻覺額角狂跳,幾乎維持不住麵上虛假良善溫和的麵具,沉眉抬眼看她。
雖說已有二十五歲,可她看起來依舊像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宛如枝頭初初綻放的柔嫩花朵,嬌柔清麗,可原本應當生氣盎然的臉上,卻因常年受毒性侵擾,肌膚白得晃目,無端添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那雙水盈澄澈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其中是與她蒼白外表截然不同的堅韌與無私的勇敢。
迎著她的目光,他的思緒恍惚間似乎飛回了那些他以為自己早已忘卻的回憶之中。
彼時他還與母親二人相依為命,住在雲州與元和交界之處的臨南鎮上。
流言蜚語傳播的速度總是很快,鎮上有關他和他母親的風言風語向來不斷。繼最初麵對表麵帶著笑意的鄰裏背地裏堪稱惡毒的言論時,南門星有過疑惑和震驚,可隨著他心智的迅速成熟,他開始慢慢明白平日裏見到的那一張張笑臉始終令他心生怪異之感的原因。
那種詭異感叫作虛偽和疏離。可以說,關於南門崇和鋆月姬的一切,他統統都是通過鎮上那些半真半假的流言得知的。鋆月姬從未和他提起過過往種種,他便隻當作不知。
十二月的元和,風寒刺骨。
他們母子相依為命的十六年的棲身之所實際上隻是個簡陋的草堂,經過了十六年的風吹雨打,門軸微微鬆動,難以為繼地顯出不大不小的縫隙,門外的風雪直直地透過它往屋內鑽,發出“嗚嗚”的哀鳴,仿佛上古傳來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