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盡溫柔:“阿芊,別怕,我來陪你。”
聞言,溫蘿隻以為他是要坐在床邊陪她,心下不由得安定了幾分。
畢竟,這樣一來,他便分身乏術無法親自出馬追殺薑佩,想必以薑佩的實力,在封王台修士手下逃離蒼梧並非難事。
她卻沒想到,還沒等她舒出一口氣來,就險些因南門星下一瞬的動作驚得再次嗆咳起來。
——他再一次抬起了那隻血跡幹涸的手,眼睛也不眨地刺入了胸`前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溫熱的血跡避無可避地迸射至她麵部,溫蘿努力放鬆身體,偽裝成毫無知覺也並未看見眼前這無比靡麗血腥的一幕,一錯不錯地盯著頭頂沾染著噴射性血跡的床幔。
紫玉聖芽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之中懸浮,幽幽地散發著淺紫色的光暈。
南門星靠近她,麵色因痛楚與失血而蒼白,神情卻似是快意一般,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笑意,垂眸貼近她耳畔,語氣繾綣:“我陪著阿芊一起痛……”
溫蘿:……淦!!!
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後悔靠技能作弊找回了五感。
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打斷他的瘋批行徑,團子卻突然道:“主人,等等,千萬別說話!”
溫蘿強自按捺下動手阻攔的衝動,心下腹誹。
所以究竟是誰失去了五感?實際上是南門星才對吧?!
眼睜睜望著他似乎沒有痛覺一般,動作十分平靜地再一次為紫玉聖芽塗抹上了一層沾染著骨粉的血液。
紫色的光暈再一次盛大耀目了不少,枝葉瘋長,在溫蘿絕望的注視下,幾乎就要冒出嫩嫩的花苞。
艸(一種植物)!
她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南門星,望著他看起來比往常虛弱憔悴了不少的臉,溫蘿垂眸沉吟。
看起來她這一番嘔血再一次狠狠地刺痛了他,幾乎斬斷了他殘存無幾的理智。
逃離瘋批的計劃必須要再一次加快了。
見她木木的沒有反應,南門星低垂眼睫看向她,因痛楚而涔涔的冷汗爬滿了碎發之下冷白的額頭,而他眸中的痛惜卻並非是為了自己,顏色黯淡下來的唇輕啟,是與血腥痛苦截然相反的柔和寬慰:
“阿芊,別怕,我已經找到了方法,紫玉聖芽很快就會成熟的……”
不不不,她不需要。
僵硬著沒有答話,團子小手在鍵盤上一陣敲敲打打,再三確認之後道:“主人,如果數據沒有出現問題,那麼薑芊此刻應當是聽不見了。”
溫蘿驚奇道:“以先前的節奏來看,半個月左右失去五感之一,可距離這具身體失去觸覺,才過了一天而已啊?”
團子:“可能與你認為的bug有關,女主值掉得太快了,故而反應在了這具身體上。主人,這個時間節點……你恐怕待不了多久了。”
溫蘿無奈。
不論如何,戲還是得演下去,溫蘿調整了情緒,嗓音微微發顫,猶若帶著濃濃的恐懼與依戀:“阿星,你在嗎?”
南門星難耐地闔眸,麵上是深重的痛色。
他分明在此與她說了無數句話,她卻一點反應也無,反倒顯出了幾分強行壓抑的恐慌。
而無盡的虛無與恐懼之中,她叫出的是他的名字。
明明是值得他喜悅之事,他卻隻覺得整顆心都隨著她身體因恐懼而不自覺的輕顫,緩緩沉入了森冷的冰川。
莫非,她連他的話都再也聽不見了?
當她的世界失去了一切觸♪感、光彩、聲響,那該是怎樣令人生怖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