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微動,玄鐵扇無聲無息地滑落至他垂在身側的手心,他勾唇一笑:“你應當看得出我的身份,現在是在裝傻麼?”
感受到與他唇畔笑意截然相反的冰寒殺意,溫蘿平靜地抬眸對上他不辨喜怒的視線:
“你的身份……你是說什麼身份,魔族身份麼?”
手腕一震,玄鐵扇麵摩攃碰撞之間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溫蘿瞳孔一轉,撐在她頭側的手紋絲不動,另一隻手卻隨著玄鐵扇的張開而微微抬起。
那把曾經幾乎要了她半條命的法器就這樣無害地在她麵前扇了扇。
聽見她的回答,柏己稍默片刻,指尖微動,將玄鐵扇重新合攏,俯身欺近她。
那張劍眉皓目、英挺深邃的俊臉在她麵前緩緩放大,就在她幾乎要觸到他挺立的鼻尖之時,緩緩停了下來。
臉側一涼,溫蘿順著觸♪感望去。
隻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正執著那把玄鐵扇將她臉頰上淩亂的碎發向一旁理了理,而那雙暗紅的眸中閃爍著堪稱專注的情緒。
發絲拂過臉側搔刮起一陣癢意。
做完這一切,柏己似乎十分滿意,稍稍向後退了退,就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重新將視線投在她麵上:“既然知道,你不害怕?”
“為什麼要害怕?”
溫蘿自然不會傻到認為他將這要命的玄鐵扇取出,隻是為了好心地給她梳頭發。
深知此刻但凡答錯一個字都能惹來殺身之禍,她反而不偏不倚地對上了他沉暗的視線:
“你先前重傷之時都能自損施法救我,一定心腸不壞。
魔族人族的區別在我心裏隻是表象,無論是什麼種族,總歸會有好人和壞人。
既然你是好人,那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心腸不壞?”
淡淡複述了一遍,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抬手撫上她後頸,手心的玄鐵扇冰冷堅硬硌得她生疼。
溫蘿卻不敢反抗,隻得在原地冷靜地凝視著他。
“你應當明白,先前的妖獸攻擊你,隻是因為將你看作了獵物,想要將你吞吃入腹。”
後頸被他輕柔地撫了撫,激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戰栗感,柏己偏了偏頭錯了個角度,緩緩彎腰靠近她耳邊,唇風似火般在她頸側炸裂蔓延,
“或許我與它們也沒什麼不同呢?我殺了它們,卻隻是為了懲戒它們膽敢與我搶奪你的愚蠢膽量,然後便可以將你霸占,獨自享用你……”
說著,他視線如有實質一般撫過她裸露在外的寸寸肌膚,聲線微沉,邪氣橫生,“你說,我先從哪裏開始品嚐好呢?”
他越是這種欠揍的反應,溫蘿反倒愈發安心,微微一矮身,便借著身材嬌小的優勢自他臂彎之下鑽了出來,轉了個身重新麵對他:
“不要再說笑了,如果你傷勢還沒有完全養好,你可以在我這裏修養之後再走。
不過,你千萬不要離開我的洞府,我們青玄宗弟子大多十分痛恨厭惡魔族人,你若是到處亂逛,不僅給我惹麻煩,自己也不方便,這一點你能不能答應?”
淡淡收回手,柏己側過頭來,晦暗不明的眸光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逡巡。
片刻後,他總算恢複了先前張揚恣意的模樣,彎唇頷首:
“能讓小美人主動邀請留下作伴是我的榮幸,既如此,我自然要對你百依百順。”
他似是有意逗弄她,刻意再一次吐出了先前她強烈抗拒的稱呼。
溫蘿麵色一僵,忍無可忍地心下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