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如冠玉般的俊美容顏,微微行了一禮。
藺行秋微微一笑:“這便是若兒吧,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容貌氣度更是上佳。公羽兄得此女,此生怕是無憾了。”
公羽川與藺行秋之間言行看起來都有幾分熟稔,聞言隻是笑,眉目之間卻頗有幾分驕傲得意,假意謙虛道:“藺兄過譽了,不過阿鸞若是能見到她如今這般模樣,恐怕也是欣喜。”
說到莊鸞,藺行秋麵上笑意淡了幾分:“竟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日後你便如此孑然一身了麼?”“你不也一樣?”
隱約察覺到兩人之間莫名的暗流湧動,溫蘿蹙眉與奚景舟對視一眼,先後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在景致極佳的園林之中閑逛了一會兒,樹影交織的明滅陰翳之下,奚景舟倏然轉身,清俊容顏隱於一片明暗縱橫交錯的暗影。
他冷不丁開口:“說起來,青玄宗弟子本命靈劍皆應記錄在冊,可由於師姐這把劍極為特殊,先前從未降世,因而還未得劍名。師姐,你不久便要跟在銘淵身邊與師尊一同迎擊柏己,想必名揚五洲是遲早的事,是不是該給你這把劍起個名字?”
劍名?
腦海之中似有什麼被人輕輕一撥,漣漪四起之中,朦朧的細節緩緩浮出水麵。溫蘿恍然大悟。
她倒是忘記了,這十年間見不著攻略目標的無聊歲月間,她曾與團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它曾不經意間透露,元淵劍域之中的成林萬劍皆是被長恨劍意自五洲大陸各處吸引而來,多半是些喪主的名劍。
上品靈劍皆有神智,滴血認主之後自會與新任主人神魂相通,自報姓名並非難事。可長恨卻似乎從未提及過這一點。
所以說,後世名震天下的神兵“長恨”如今仍在她身邊委委屈屈地,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可“長恨”二字實在太過沉重蘊滿了遲暮之意,如今氛圍輕快,她貿然說出這種字眼來,實在是有些怪異。
*
於是,莊欒填補了柏己受萬千人唾罵的契機,最終引得牆倒眾人推的悲戚下場。
他本應是心懷蒼生,實力無匹的,受萬千人敬仰的救世之主,卻在劇情的融合之中,淪落成了眾人無腦針對的對象。
溫蘿卻倏然一怔。莊欒……是誰?
見她怔愣在原處不言不語,月星洲隻當她因日後要隨在銘淵身側上戰場,心思不屬,便轉而說些輕快的消息安撫她:“這些年暗中謀劃八宮封印陣之事,為了掩人耳目,我時常要設法收集柏己行蹤相關的信息,以免暴露了動作。這一收集,倒是發現了不少有趣的事。”
柏己的行蹤?若是能夠在其中尋到些規律,說不定在神魔大戰打響之前,她還有機會借口溜出奚辭水榭,去他身側相見。
沉眉將“莊欒”二字暫且按下心頭,溫蘿撇過臉望過去:“什麼趣事?”
“柏己座下兩名護法,其中那名名為南門星的,乃是人魔混血,更是在外流落了二十年才被柏己收入麾下。按照常理,南門星心性成迷,隻占著半數血脈的關聯,理應不受重用。可柏己卻似乎極為信任這名下屬,每月都會按時交代他做一件事。”
頓了頓,月星洲似是在斟酌措辭,半晌才接道,“南門星每月都會自蒼梧前往元和。然而,他一到元和,氣息便會倏然消失一段時日,過幾日才會重新出現,返回蒼梧,周而複始。五年前我察覺此事,便立即又查探了過往的訊息,之後才發覺,似乎先前負責此事的乃是柏己座下另一名護法。不過,保守估計,這條固定的行動軌跡已經保持了近十年。”
十年?聞言,溫蘿與奚景舟心下皆是一動。
奚景舟倒隻是敏[gǎn]於時間上的巧合,溫蘿卻想得更多。
氣息消失複又出現,雖說聽起來詭異不可思議,可聯係到先前的攻略支線之中的所見所聞,她卻瞬息之間便了然南門星能夠做到這一步的憑借和倚仗。
——一定與秘境有關。
想必南門星多半是得了柏己的命令,將他得來的天材地寶每月一次固定地運送至秘境之中保管,故而南門星才會對秘境如此熟悉。
然而,紫玉聖芽恐怕並非經南門星之手送入秘境,反倒是如月星洲口中所言,早在五年前便經罕仕之手存入。因而,他後世之中才並不知曉紫玉聖芽的具體生長之處。
可她卻始終想不通,柏己不好好地將秘寶安放在蒼梧境內,反倒千裏迢迢每月一次地運送來青玄宗附近,究竟有什麼用意。
奚景舟卻嗤了下,抬眸不屑道:“不是說與柏己行蹤有關嗎?說來說去卻都是他屬下的事。”
“急什麼。”月星洲倒是並未端著一派之主的架子,並未動怒,玩笑般冷哼了下,道,“柏己這十年也並非始終居於蒼冥殿從不外出。相反,他十分規律地每月都會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