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身前,遠遠看去,似是一手將身前的女人擁在懷中一般。
墨修然:“……”
秦靈於他有恩,此刻出言更是好意,他實在沒有拂了她麵子的道理。在原地艱難掙紮了片刻,墨修然終是狠狠閉了閉眼,眸光如冷電般寸寸剜過溫蘿身後唇畔微揚的男人,拂袖轉身而去。
溫蘿幾不可察地側了側身,仰起臉望向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顏,試圖迂回開啟話題:“你來我身邊,是有話想對我說?”
“非也。”柏己輕笑著俯身貼近她耳側,語氣染著一如既往的刻意為之的惡劣戲謔,“不過是替你行個方便——我猜,是你有話想對我說。”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溫蘿便也歇了與他兜圈子的心思,開門見山地傳音道:“你昨天是如何離開的?”
柏己卻並未立即回應,反倒微微側了側身,溫熱鼻息自她發間與脖頸之上輾轉向前,似是並未聽清她的疑問一般,微微偏頭湊近她唇邊:“嗯?”
溫蘿:“……”
不著痕跡地抬腳狠狠碾過他靴麵,溫蘿咬牙道:“別鬧了,此處又並非隻有你我幾人在場。”
柏己漾著濃稠色澤的瞳孔轉向她的方向,重心隨著支於她身側牆麵之上手臂曲折的動作一同傾軋,低沉散漫的聲線在識海之中蕩漾開來,“那麼替你解答這個問題之後,連帶著昨夜替你解圍,你是不是應當又一共欠了我兩份報酬?”
許久未曾見到他如初見時那般輕浮流氓的行徑,溫蘿一時間竟生出幾分恍然和不適應,不過,橫豎任務完成已是近在咫尺之事,她就算欠了他一千一萬份報酬,日後也不過是賒得多賒得少的區別而已。
還是滿足好奇心比較重要。
思及此,溫蘿從善如流地接道:“行,算我欠你的。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了吧?”
見她答得如此幹脆利落,柏己麵上卻並未顯出多少喜色,眸底反倒若有似無地瀲灩開來層層圈圈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言思緒。半晌,他懶洋洋勾了勾唇,緩緩直起身。
將他下一瞬落在她識海中的言語一個字一個字聽進耳中,溫蘿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第192章 掉馬進行時(六十四)
柏己聲線天生便比尋常男子更為低沉幾分, 開口之時似有萬千砂礫在言語間來回滾動流淌,磁性之中帶著幾分獨屬於他性情的漫不經心,宛若一把浸染著陳釀的鋒利彎鉤, 無聲地掠過耳畔刺入心房,卻在那醉人的風情之下感受不到半分痛楚異樣,隻待血液順著勾連之處蜿蜒而下, 才恍然察覺那蠱惑人心之下恰到好處掩藏的危險。
“在你們在門前……僵持的時候。”說到“門前”二字, 他話音微頓,似是回憶起什麼,又似是在斟酌措辭。
溫蘿隻覺得那短暫停頓的時候,在那一瞬卻似是被無限放大, 時間的流逝在這一刻無止境地放緩,直到他一聲似笑非笑的輕哂在識海之中落地, 時光才似是終於恢複平靜如常的狀態, 再一次毫無滯澀地向前奔湧。
僵持?柏己倒是轉了性子, 並未在這一刻給她創造嶄新的難堪和尷尬, 轉而模棱兩可地吐出了一個極為中性的詞彙。
隻不過, 盡管他已經極力貼心地替她規避了某些令她腳趾扣地的詞語,溫蘿依舊避無可避地回想起昨晚在門前短暫糾纏的畫麵。
原本她隻當那是屬於三個人的尷尬,卻沒成想, 竟然還有一人未曾擁有姓名。
身前女人麵容姣好, 一雙眼眸最是動人出彩,水汽迷蒙似山澗清泉般潤澤, 盈盈流轉間無端惹人憐惜, 此刻卻略帶幾分呆滯地抬著眸子望他, 少了幾分平日裏不怒自威的主威儀,多了幾分旁人難以得見的少女嬌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