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傾落於其上雕工精致細膩的紋案之上,在某些角度閃躍著絢目卻冰冷的色澤。
目光順著它華貴的杖尾向後延伸, 是一隻沾染了血汙卻更顯白皙修長的手。
直到最後一刻, 它都顯出虛虛收攏的模樣,似是拚了命地在挽留什麼注定逝去的渴求。
而不遠處恢弘的太虛昆侖,則在這一瞬驟然下沉。浩瀚無匹的靈壓自天幕之上肆無忌憚地傾壓而下,無形的靈力凝集成幾乎實質的風卷, 如潮如浪般朝著下界奔湧而去。
這一刻,她不僅當真做到了重建太虛昆侖, 甚至達成了她曾經為組建傲天盟時, 隨手畫出來的大餅。——將上下界之間分明的桎梏徹底打破, 令天地之間凋敝已久的靈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充盈。
團子驚聲道:“怎麼會這樣?!按照我們的預計, 太虛昆侖應當在你斬殺銘淵走完劇情的那一瞬間就受到嶄新的天道掌控——可現在, 很顯然是天道承受不住它躁動的靈力和氣息,徹底傾頹坍塌,不再試圖約束的跡象。”
巨大的轟鳴聲幾乎震動溫蘿躍動的心房, 她猛然抬眸, 試探著道:“也就是說,太虛昆侖已經脫離了融合世界的天道限製?”
團子:“的確如此……不過, 除了上下界融合以外, 似乎這種崩潰並沒有造成總部預估之中可怖而無可挽回的局麵, 況且,總部也並沒有向我們發出任何警告和指示, 估計問題不大。”話音微頓,它恍然大悟地“哦”了下,“莫非是因為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選出男主,所以還不算100%地重新書寫劇情?”
溫蘿:瞳-孔-地-震。所以不怪莫名其妙突然多出來的附加題,反而要怪她動作不夠快嗎?!
“主人,你現在有♀
質感華貴的繁複錦衣破碎不堪,無數瑰靡血花在襟前無聲地綻放,和著繡工精致的以銀絲滾就而成的曼陀羅花案,無端顯出幾分破碎的脆弱感與截然不同的妖冶迤邐。
在他身側,一襲絳紫色長袍的男人單膝跪地,修長指尖正輕點於他眉心,浮動的燦金色虹光自他手中柔和地流淌而出,無聲地沒入南門星浸滿冷汗的額心。
墨發雪衣的男人在兩人身畔負手而立,似是察覺到溫蘿專注的目光,若有所感地遙遙抬眸,對上她複雜難辨的視線。
“般若絲雷並未來得及入侵他靈台之中,雖說此番傷情嚴重,但憑借他的體質,想必不出月餘便可以恢複。”墨修然抬手撩起衣擺,衣袂如雲勾動一陣微弱的氣流,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輕輕抬了抬,望向緩步靠近的女人。
那就好。溫蘿長長舒出一口氣。
不僅僅是為她臨門一腳就要完成的任務,更多的,她不願南門星當真就此為她而隕落。
他少年時已過得足夠淒苦,之後更是為了她被顧光霽隻身覆滅了封王台,如今早已不複八百年前那般恣意風光。她想要成就藺妤,卻也不代表甘願為此犧牲旁人。
——尤其是在她注定無法回應他如火般熾烈情意之時,更是如此。
溫蘿定了定心神,足尖微轉,冰藍色的眼眸光華流轉,目光穿越拂動的輕風,遙遙望向不遠處神色晦澀難辨的玄衣男人。
在方才的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在展望那個曾經無數次期盼的自由的、離開這耗費了她太多精力時間的融合世界之時,她曾產生過千分之一秒的心悸。
那感觸並非來源於想象中的輕快與迫切,反倒有一種辨不清來由的、始料未及的恍然與微澀交織著化作無形的狂潮,肆無忌憚地衝擊拍打著她顫栗的心房。
這一刻真正到來之時,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活。
甚至,那一抹不知名的情動,似是一頭狡猾地深藏在她平靜心湖之下蟄伏已久的水怪,在這一瞬終於趁虛而入,將她原本冷靜沉凝的思緒登時攪得紛亂不堪。
原來,若想判斷是否愛一個人,不必追憶過往,隻需想象離別,想象此生再也無法重逢的未來。那個令她心頭不自覺泛起細細密密、絲絲縷縷鈍痛的名字,就是她追尋已久的答案。
兩人視線在空氣中極盡眷戀地糾纏。
柏己看起來似乎與千年前相比,並無什麼變化。依舊是那身華貴卻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