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時歸蕪眼前一晃,這一場麵何曾相識。
他和男人的第一次見麵也是如此。
這是應聞昀的主臥,他一走進來,時歸蕪總覺得空間變得有些逼仄起來,微微屏住呼吸。
完了,他現在是人形,昨天兔子不見了,反而多了個他,男人肯定已經識破他的身份了,不知道會怎麼對他。
話說回來,男人竟然不是普通人,能隨意決定蛇妖的生死,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醒了?”男人把瓷碗放下,微微彎腰似在打量他,眼神居高臨下:“餓了嗎?”
時歸蕪往被子裏縮了縮,細白的手指抓緊被子,抓出幾道褶皺,顯示出他的忐忑和緊張。
這是他第二次以人的形態在男人麵前出現,他不清楚男人會不會接受這樣的自己是他的小寵物。
他避開男人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昨天,你……我……我怎麼會在這裏?我睡了多久了?”
時歸蕪眼神閃爍了下,索性在男人麵前裝起了糊塗,企圖糊弄過去,反正男人沒有直接看到自己變人的樣子,隻要自己不承認,男人也拿他沒辦法吧。
應聞昀眼眸微動,視線落在時歸蕪滴溜轉的眸子上,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冰冷的表情破裂,輕笑著反問道:“你不知道?”
時歸蕪眼神飄忽,嘴硬道:“我、我不知道,但我記得你,我以前被你救過一次。”
應聞昀在心裏暗道一聲小騙子,麵上神情不變道:“原來如此,你是我昨日在路上撿到的,看你受了傷,我就把你帶回來了,也就睡了一日。看樣子我們倒是有緣,我撿了你一次還能撿第二次。”
時歸蕪聞言有些驚愕,這話怎麼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昨天隻是意外遇到的一般。
男人不該問他是不是自己的小兔子嗎?不該問他為何能變成人形嗎?
難道男人忘記了,還是失憶了,亦或是在打什麼算盤?
他心裏有萬般疑問,卻不敢問出口,生怕自己一問就提醒了男人,勉強笑笑道:“是嘛,那多謝你,我已經好了,現在可以離開了。”
既然男人不揭穿他,他當然要順著台階下,自己以往還騙男人說不能化形,如今男人不知是什麼身份,看著不是妖竟比蛇妖還要厲害。
兔子趨利避害的本能,哪怕男人不會對他不利,但他還是先走為妙,理理思緒比較好,不然男人反應過來想教訓他怎麼辦。
他之前是兔子的時候可沒少作天作地地給男人找麻煩。
時歸蕪起來掀開被子要下床,看到身上幹淨的衣服時手忽然一頓,抬眼看向男人。
應聞昀仿佛知道他要問什麼,眼神幽深,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道:“我換的,不用謝。”
時歸蕪:“……”
開、開玩笑的吧。
但怎麼忽然有種男人變了個性格,甚至變了個人的感覺。
昨天對他的刺激有那麼大嗎?
“我我我要走了。”
他表情慌亂作勢要下去,男人按住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不急,救命之恩,不該報答?”
寬大灼熱的手掌隔著一層衣物接觸,卻依舊燙得他肩膀的一小處地方也跟著熱了起來。
時歸蕪:“……”
臉騰地燒了起來,紅暈從白嫩的臉頰一直蔓延到細白的脖頸往下。
男人當時及時幫忙殺了蛇妖,讓他免於被吃掉,確實說是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我……”他張了張口,對上男人滿是笑意的眼睛,鬼使神差道:“那我給你錢,你想要多少?”
雖然一摸口袋,他一分錢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