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但還是沒來得及。

謝憶已經走上了電梯,電梯門已經合上了大半,鍾陵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喘了兩口粗氣。

謝憶恰在此時轉身,抬眼就從還沒關上的電梯門縫隙中看到了鍾陵,謝憶手指尖顫了顫,抬手抵住了電梯的開關,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不上來麼?”

鍾陵眼睛一亮,點點頭,“上。”又跑了幾步上了電梯。

電梯門很快合上,兩人並肩站在電梯上,謝憶垂著眼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鍾陵則是微微側著頭看著謝憶的側臉。

幾秒鍾之後,鍾陵狀似無意地開口,“怎麼了?心情不好?”

謝憶卷長的睫毛閃過兩道銀光,視線依然盯著那塊地方,輕輕搖頭,“沒有。”他沒有理由跟鍾陵生氣,畢竟鍾陵會遭遇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但是想到剛才鍾陵獨自一個人麵對危險——謝憶就覺得沒由來的一股子火氣衝上了胸膛,有一部分是因為汪柏,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生了氣。

鍾陵輕歎了口氣,沒再追問了。

等回到了公寓,謝憶率先進了浴室洗澡。謝憶躺在浴缸裏,低頭看著水麵上的泡沫,白淨的肌膚幾乎和白色的泡沫融為一體,泛著淡淡的水光,在冷阿比的燈光下好像是上好的瓷器。

謝憶想著今天和以前發生的種種事情,身體漸漸下滑,整個人都埋在了水麵之下,好一會才從探出頭來,抬起纖長白皙的手指把貼在額頭上的濕發擼到了腦後。靠在浴缸邊緣閉目養神。

許久之後,謝憶才從浴缸裏出來,站在淋浴的蓬頭下麵,把身上的泡沫衝洗幹淨。謝憶披上浴袍在鏡子麵前打量著自己,他看著鏡子裏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抬手在鎖骨上還未消退的痕跡上撫摸著。他想:他真的是個處處帶著麻煩的人。想到今天汪柏的所做所為,謝憶眼中寒光凜凜,心頭湧現的寒氣,竟比任何時候都重。

謝憶在浴室裏待著的時間夠久了,抿唇擦幹頭發,再抬眼時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依舊是那雙清泠泠的桃花眼,眼尾還被熱氣熏得泛著紅。

謝憶走出浴室後,就徑直回了臥室。

過了一會,鍾陵偷偷拿著跌打損傷的噴霧進了浴室,雖然今天鍾陵把那些人都打趴下了,但是畢竟對方人多勢眾,鍾陵盡力躲避但難免有顧不上的時候,臉上不掛彩已經是極限了,身上又幾處還是被打到了。

鍾陵估摸著謝憶現在應該還在氣頭上,莫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受傷了,以免謝憶多想。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傾瀉而下,雪白的肌膚上麵,有幾塊顯而易見的淤青,鍾陵不小心碰到了,“嘶——”輕吸了口氣,好看的眉頭皺了一下。鍾陵打算簡單衝一下就好,就在他快要洗完的時候,“刷拉——”一聲浴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鍾陵瞬間反應過來是謝憶進來了,急忙關上水龍頭,拿起浴巾想要把身上的淤青遮住,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謝憶從開門開始就一直盯著鍾陵看,在浴巾搭上去之前,他就看到了好幾處青紫色的痕跡。

看到鍾陵遮掩的動作,謝憶眉頭一皺,快步走到鍾陵跟前,直勾勾地盯著鍾陵的浴巾看,那眼神再明顯不過了。

鍾陵喉嚨一哽,幹幹笑了一聲,有些心虛地說:“憶寶,你怎麼進來了?”

謝憶冷哼一聲,上去就把鍾陵身上披著的浴巾給扯了下來,扔到地上,盯著那幾處淤青看,“我不親自來,你會告訴我?”

鍾陵聽謝憶的語氣就知道,他比之前更生氣了,鍾陵眸子一轉拍了拍胸口說:“我沒事,好好的呢。”

不這麼說還好,話音剛落下,謝憶就抬手在他肋骨上的那處淤青摁了一下,力道不重,但是對於受傷的鍾陵來說就不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