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過回應。
後知後覺的他這才明白,他的不回應,大概是離隕一直都在害怕的源頭。
即便是知道問題的源頭在自己身上,他還是不肯給離隕任何承諾。
能給的,他義無反顧;不能給的,他無可奈何。若是有一天他決定離開,自己絕不會挽留。他不會讓自己成為離隕的弱點,也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可當他真的察覺到有些跡象之時,心中卻如刀割一般。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大妖早就占據了他的所有,不知是身體,就連他的心,也不知何時早雙手奉送給了對方。
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道長,你答應我~”離隕抬起頭,祈求一般的瞧著道長冷峻的臉龐,眼中含著溼潤的光,倔強的等著。
漸漸地,漸漸地,他有了一絲失望。
那一絲的失望像是一滴雨水,滴落在巨大的湖泊之中,沒有一點聲響,在無形之中慢慢擴散。又像是一滴劇毒落入水中,表麵風平浪靜,但水麵之下,早已屍骸滿湖。
一潭死水,想要腐臭萬年還遠嗎……
等不到藏心的回複,離隕猛的拉下對方的衣領,封住那雙微涼的薄唇。
這一次的親熱不同於以往,離隕從頭到尾都在壓製心中暴動,一點一點的愛撫這身下已經迷離之人,舍不得讓他有一絲不舒適。
無論如何,他都想讓自己能一直存在於道長的心中。
他對他,愛之如命。
以往衝動的大妖,如今這般小心翼翼,藏心不免有些失衡,隱隱擔憂;他摟著離隕的脖頸,動情之時急急地喘熄著,一遍遍小聲喚著他的名字,讓他不必如此謹小慎微。
麵對這樣的道長,離隕最後還是失控了。這一次的纏綿,沒有多餘的話,隻顧埋頭苦幹,享受彼此之間帶來的極致感受。
不知過去多久,洞穴中的喘熄聲才逐漸偃息……
三日後,一直昏睡的驚月有了轉醒的跡象,而此時,離家出走三日的挽蒼帶著一身濃重的血腥味出現在寒室之中。
寒室裏隻有東玉和藏心,驚月還睡著,離隕不知去向。
聞到這股濃濃的血腥味,藏心不免皺眉,關切道:“閣下這幾日去了何處?”
“本尊去了何處沒有必要向道長彙報吧。”挽蒼擦著藏心的肩膀入了寒室,看著寒床之上的人,臉頰有了明顯的血色,問道:“他何時會醒?”
對於挽蒼的無理,藏心也不氣惱,反而調笑道:“藏心曾說過喚醒將軍的辦法,不過閣下不願意,所以你要問我將軍何時才能醒來,恕藏心不能給閣下明確的答複。”
東玉看著渾身戾氣的挽蒼,察覺出有些不妥,公子似乎跟先前有些不一樣了;若是她記得不錯,晴天公子無論受了任何傷都會自愈的,可現在,他眼瞼上那條讓人心驚肉跳的劍痕似乎一直未愈。
挽蒼知道這道長有意戲弄與他,可他偏偏找不出合適的拒絕理由。
於是,他準備試試道長的提議。
不就是花言巧語麼,這副身體的原主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長長歎息一聲,緩緩睜眼……
輕輕的咳嗽聲打破了寒室內的安靜,挽蒼下意識上前一步,蹲在床邊,眉頭緊鎖;正當他察覺自己身不由己想要逃離之時,一隻冰冷的手握住他按在床邊的手。
挽蒼盯著那隻蒼白的手看了片刻,而後抬眼對上驚月那雙還有些睡意朦朧的眼,眼中有一種他讀不懂卻又不容忽視的柔和,與他那張清冷的麵孔相差甚遠。
一陣沒由來的心慌驟然升起,仿佛有什麼東西從心底的土壤之中發出清脆的破殼聲,探出一點點翠綠的嫩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