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看了張偉一眼,不由得微愣。
“公子,於毒此敗,以他的性子,必然會興兵前來報複。”一旁的周倉,不失時機地走上來道。
於毒還會來攻打張家寨?
周倉此言一落,眾人不由得又紛紛議論起來。
“是啊,張家哥哥,外圍的機關已破,黃巾勢大,我們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崔欽亦是點頭附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張偉的身上。
“張偉哥哥,如今父親不在了……”念到張橫,張婉兒又是雙眼含淚。
“於毒此敗,必然要回縣城整修,我們還有時間。”看了看眾人,張偉沉重地點了點頭。
“當務之急,我們是要抓緊時間,重新布置。”一旁的崔欽亦是附和。
張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又撇到了一旁的黃巾俘虜身上,朝張偉問道“這些人怎麼辦?”
與其說,這些是黃巾兵,不如說,他們就是一群農民,衣衫襤褸,麵有菜色,張偉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
“我知道,若是你們有活命的機會,你們都不會造反,更不會願意過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張偉緩緩走到眾黃巾俘虜的跟前,緩緩道。
似乎,他是這些黃巾俘虜說;而又似乎,他是在跟自己喃喃細語。
張偉的音調不大,可是卻足矣讓這些人都聽到,話未落音,便有一些人疑惑地抬起頭來。
“若是能夠有幾塊田地,然後再有一間茅草房,日子好了娶上個女人,養一堆娃兒,誰有願意出來混呢?”張偉已經緩緩走到了前排黃巾俘虜的麵前“人心都是肉長的,身子骨都是爹媽生的,誰也不比誰低一等,都起來吧。”
眾黃巾俘虜已經蹲了近半個時辰了,此時雙腳早就開始發麻,可是聽到張偉的話,卻又不敢站起來。
現在他們的身份是俘虜,他們也聽到過,那些在鄴城戰場上被俘的黃巾軍,是什麼下場。
朝廷令中郎將盧植領兵前往鄴城,彙合冀州牧韓馥的一萬大軍,在鄴城下大戰數場,大敗張角,斬三千餘人,俘虜兩千餘人。
誰都知道,那兩千餘人,可是沒有一個活著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陽,全部被坑殺在鄴城外,官軍聲勢大振。
如今成為了俘虜,他們已經心如死灰,可是看到眼前的少年,突然說出這番話來,不由得有些震驚。
“怎麼都不起來呢,我說過,既然你們放下來兵刃投降了,我就不會殺你們。”看著眾俘虜沒有任何動靜,張偉再道。
“你可真不殺我們?”終於,一人鼓起了勇氣,站了起來。
“你們已經放下兵刃投降了,我有說過要殺你們嗎?”張偉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道。
“元紹?可是你嗎?”一人從張偉的身後閃了出來,看著剛剛站起來的黃巾俘虜道。
“周倉大哥?”此人亦認出了周倉來“不是說你跟隨白繞攻打張家寨的時候戰死了嗎?怎麼……”
“公子,此人喚作裴元紹,乃是周倉的生死弟兄,還望公子看在周倉的情分上,放他一條生路。”周倉一抱拳,止不住臉上的興奮,朝張偉行禮道。
張偉微微一愣,裴元紹?怎麼這麼耳熟?
看著周倉殷切地看著自己,張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說過的,我不會殺他們。”
“元紹,還不過來拜謝公子不殺之恩。”周倉一擺手,朝人群中的裴元紹道。
撥開了人群,裴元紹來到了張偉的麵前,仔細地打量著他,突然眼睛一亮“你,你是張偉,張弘義?”
不知道裴元紹為何會有這麼一問,張偉疑惑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你,真是南華老仙的傳人?”裴元紹再次疑惑道。
“南華仙人,正是弘義恩師,不知道……”張偉亦是有些疑惑道,不過既然歪打誤撞,這南華仙人就是左慈,他也收了自己為徒弟,那麼自己這麼說也就當之無愧了。
“想不到這張家寨中,真有南華老仙的傳人。”裴元紹長歎了口氣,方才朝張偉拜了下去“若是公子不殺元紹,元紹願為公子牽馬墜蹬。”
看著裴元紹跪了下去,張偉慌忙將他扶了起來“元紹言重了,既然你是周倉的兄弟,那就是我張偉的兄弟,我還是那句話,隻要我口幹的吃,我就不會讓你們喝稀的。”
裴元紹聞之,不禁愣住了。
打鐵需趁熱,張偉已然猜到了,這裴元紹也是這群人中的小頭目,或許此時倒是可以試一試,讓更多的俘虜,能夠為自己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