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上:“來了。”
魏停雲走近兩步,蹲下`身:“那天發生了什麼,誰來過,誰帶走的她?”
周麗娘站起身,躺回到草席上:“我們雖然命如草芥,但還是想活著,我要是說了,明天吊死在你家門口的就是我了。”
唉,她說的也是,那你來叫我做什麼,魏停雲轉身準備離開。
周麗娘懨懨道:“話還沒傳呢!那姓秦的女人好像有預感,她說自己要是出事了,讓我跟你帶句話。”
‘我等不到春天了,但還是很謝謝你’。
魏停雲快步離開監牢,走遠到外麵不見人的時候,連日的挫敗和陰霾,讓他放聲大哭,邊哭邊用手心抹淚,真委屈的像個孩子。
“王八蛋,王八蛋。”
邊走邊哭邊罵著。
剛抹去眼淚,回到黃粱衣夢,隔壁新開的衣鋪,嘩啦潑了一盆髒水到他家鋪子門口,還濺了魏停雲一身。
那兩口子哼笑著。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魏停雲回家去就提了恭桶,嘩啦回潑了一桶糞,瞬間整條街臭不可聞。
那兩口子都傻眼了,然後兩家就打了起來,魏二風和尹惜萍不在,他們隻能靠自己戰鬥。
魏停雲第一次發現他家夫人,原來打架這麼猛,她把那婦人的頭摁在地上:“再敢罵我相公,撕爛你的嘴!”
魏停雲也不甘示弱,雖然頭發都被扯散了,但不落下風!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讀書做了秀才、做了舉人、做了文官,卻還要在市井和人打架,又可笑又可悲,到底是以德服人還是以武力更服人,他混沌了。
孔子啊、孟子啊,聖賢們,你們告訴我,是我站的還不夠高嗎?
梁若瓊和魏停雲彼此看著對方,梁若瓊的發髻和珠釵都歪了,魏停雲則披頭散發,鞋也掉了一隻,相視哈哈大笑……
魏停雲教育一旁盯著他們看的,嘉魚和岸舟寶寶們,諄諄道:你們要做斯文人,不要學爹爹,爹爹沒辦法,別人欺上門來。
一年又一年,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歲月永不變在流轉。
反正黃粱衣夢生意也不景氣,他們臘月十幾就早早回三河村老家過年。
天氣寒冷,魏家的房子也不如府城密閉的好,又沒有取暖的炭爐,隻有一個燒柴火的爐囪。
魏停雲穿著醜極的大棉襖、棉褲,半靠在門框上嗑瓜子,頭發也沒洗,還有幾根亂翹著,任誰看到他,都不會覺得這是個舉人老爺。
如同後世春節,從帝都、魔都寫字樓回老家的Kevin、 David、Michael,回家秒變鐵柱、二狗子、翠花。
魏停雲在府城吃了癟,官場無秘密,所以回到登縣和五原鎮本應該風光的他,無人問津。
他倒樂得清靜,每天帶著魏玨、宏誌,抱著嘉魚、岸舟玩。
魏氏一族也是很現實,之前幾番叮囑的回鄉祭祖,莫名也悄悄沒了蹤影。
一切的轉機,在除夕夜的皇宮。
皇上與太後、眾妃嬪,大宴京官群臣、命婦們,談及佳節、盛世……
觥籌交錯間,文官們即興賦詩詞助興。
輪到大理寺卿嚴敬,他沉吟許久卻說自己作不出來,隻因今日看了一篇十分煞風景的文章。
“哦?是何文章啊,惹得咱們國舅爺詩詞都做不出來了,可在身旁?呈上來讓朕也瞧瞧。”
嚴敬從袖中拿出魏停雲的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