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人整理出來送到府衙去。
魏停雲回到侯府,就躺倒到了榻上,梁若瓊給他拿過一筐炒瓜子,用手給他扒了幾顆。
魏停雲張開了嘴,等待投喂。
“晚飯想吃什麼呀?”
夫人問。
魏停雲:“想吃紅燒雞翅和大肘子。”
“好,我讓人去買。”
梁若瓊正要起身。
魏停雲又摟住了她:“夫人不要下廚了,讓他們做。”
梁若瓊捏捏他的臉蛋兒:“我喜歡給你做。”
次日下了早朝,魏停雲直接就去了店宅務,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是魏侯爺了,大家對他更恭敬、更客氣。
不過,要在三年前的幾萬間房子裏,找出一個流民的名字,何其難。
但好在他麵子夠大,店宅務動用了上百人,幾乎所有在崗的書吏都加入了。
找了半晌午,還真找到方蕾兒!
當年她從福田院出來,分配了荒地後,卻沒有留在均縣,而是又回來了昭京,還租住了店宅務的廉租房,租了三個月;
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叫方蕊兒的。
魏停雲想回去府衙翻一翻這個方蕊兒的身份卷子,但楊宏說不用找了:“你來京城晚不知道,這個方蕊兒三年前就死了;
這個方蕊兒之前在熏芳閣掛過牌,長得挺好看,但眼是盲的,不過卻更招恩客稀罕,男人嘛,都愛獵奇;
但這姑娘是個烈性子,剛到第一天就開始尋死,後來終歸還是從閣樓上跳了下來。”
唉,魏停雲聽得難過,同時奇怪楊宏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記得那麼清。
楊宏略有些尷尬:“說來慚愧,她跳樓那天,我就在熏香閣,剛走到門口,她就從天而降死在我麵前,我為這做了好些日子噩夢……”
隻是這方蕊兒雖然是流民,但既然不情願入妓館,何以被逼良為娼?
魏停雲離開店宅務就帶上衙役,去到熏香閣。
時近中午,老鴇和姑娘們卻都還睡著,被叫起來的老鴇惺忪著眼:“喲,侯爺大駕光臨了,姑娘們!快起來!”
魏停雲可不敢進去,站在門口,示意她出來說話:“之前從你們家跳樓的方蕊兒,是誰賣她進來的?”
聽到方蕊的名字,老鴇皺了皺眉,想了想:“那個丫頭啊,好像是秦婆子吧,真是晦氣!當初要不是看她便宜,我都不想收,還是個破爛貨……”
魏停雲攥著拳頭回到府衙,立即讓人提審秦三。
把方蕊兒的賣身契扔到秦三麵前,本來還一直喊著冤枉的秦三立刻臉色大變。
一旁的方蕾兒卻無聲眼淚滑落:“我們一家人逃荒,到昭京的時候就隻有我和姐姐了;
福田院分得飯不夠吃,姐姐就總是先給我,我吃剩了她才吃;
後來朝廷說給我們分了荒田,還減免賦稅,但到了均縣,發現哪有什麼荒田,都是員外地主們的家田,冒充的減稅福田;
我們這些流民哪敢鬧事,隻能忍氣吞聲,有人留在那裏當長工了,但我們兩個弱女子,沒人肯要;
我們不得已,就又回了昭京,找一些短工過活,給人擦地、洗馬桶……
後來,我卻不爭氣的生病了,姐姐沒辦法,為了給我治病,就想賣|身為婢,沒想到牙婆子欺她眼盲,讓她摁的青樓的賣|身契;
還有!”
方蕾兒忽然站起來,指著秦三:“這個禽獸!你問問他做了什麼,那天以後,姐姐再沒回來,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義莊的草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