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含卉噗嗤笑了出來,“崽崽,我定會盡心照顧你,直到你娶妻生子,成家立業。我不會吃回頭草的,你放心,隻是世上之人都是要成親過日子的,就像你以後會成為別人的夫君,有自己的妻孩那般,我以後也會成家。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找一個我們崽崽也喜歡的夫君,一起盡心澆灌你這株小草苗苗的,好不好呀?”

“哦。”陸安心裏更悶了,一想到還會有其他人走進這個家,他心裏就格外不舒服,不會有人比他對溫含卉更好了,她為什麼還要找夫君呢?

當日,陸安心情鬱鬱,連帶著之後在學堂裏都有幾分心不在焉。

歐陽靖羽察覺到陸安不對勁,在課上點他起身回答問題,他才恍然回神。

待到陸安答完題目,歐陽靖羽擺手示意他坐下,“離院試僅有不足兩月,我們堂上授課的內容也以複習為主,大家就算知道答案也要認真聽講,溫故而知新,方能更上一層樓,在科舉中取得更好的成績,我們站的越高,才能望得越遠,也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到我們。”

聽歐陽靖羽一席話,陸安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他現在還太平凡,隻要他站到最高處,到那時候溫含卉眼裏就看不見別人了。

思及此,陸安挺直腰杆,無比認真的聽起課來。

放課後,陸安沒有參加辯論,而是鋪展開一張宣紙,提筆寫了一封信疊好放進袖袋裏,提起書籃離開書院。

他沿路攔下幾個路人,打聽清楚戶部尚書府邸的位置,自行前去拜訪。

戶部尚書府邸氣派,兩邊石獅脖間係著喜慶的紅緞,門中還貼著喜字紅紙,石階上還留有昨日送親時打過的鞭炮痕跡。

門童見有生麵孔,上前詢問陸安來意。

陸安把信交給門童,隻道是自己來給劉尚書送信的,此信務必要交到劉尚書手中,信裏將李思居不守誠信拋棄未婚妻和他成親第二日就在前未婚妻麵前詆毀妻子一事如實相告,至於愛女如命的劉尚書今後會如何對待這個剛進門的女婿,陸安也不得而知,隻是他肯定,李思居不會有機會再度造訪他們家了。

門童應下後,陸安沒有逗留,踱步離去。

了卻一樁事,陸安穿行在回家的長街上,一路刮著蕭瑟的秋風,他的雙頰卻莫名有些泛紅,既是因為自己趕走了企圖靠近溫含卉的壞人,也是因為自己對溫含卉有羞於示人的占有欲,誰都不能從他身邊搶走她。

陸安走著走著,飛速跑了起來,送信到戶部尚書府邸著實折騰了一些時間,他得快些趕回去給溫含卉做晚膳了!

陸安跑回家,一把推開柴扉門,氣喘籲籲,腳底沒刹住,差點撞上溫含卉。

溫含卉見陸安滿頭大汗,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夜裏不用起來練習揍人了,因為他已經把李思居趕走了!

陸安看著溫含卉,咧嘴笑出一口白牙,神秘兮兮地說了一句“不告訴你”,然後鑽進炊房燒飯去了。

溫含卉佇在原處,無奈扶額,隻覺得陸安是越來越跳脫了,剛來家裏時他多安靜拘謹啊。

半晌,她又寬慰地想,這樣也好,說明他把這兒當家了。

……

翌日清晨,時值九月中旬,是陸安區紡織坊做童工的日子。

他一夜好夢,神清氣爽地出門釣魚,做早膳,淨身,然後在公雞發出第一聲打鳴時,準點準刻出現在東邊寢間外,用手把那塊刻著“請勿打擾”的木牌翻轉至“可以打擾”的那一麵,喊溫含卉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