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必,畢竟她燒飯味道並不美味。
陸安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避開讓溫含卉做菜這件事,“你可以邀請黃超哥和胡玲姐兩人,因為有他們的相助,我們才得以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還要邀請阿香姐過來,她也是有情有義的人,是你在紡織坊認識的密友,借了你一兩銀子用以購入宣紙和墨塊。”
“至於我,我感激歐陽先生給予我上學堂的機會,謝謝歐陽倩文帶我融入了學子之間,我要邀請他們兩人。除此之外,還有教會我釣魚的胡武淨老頭子,我學會釣魚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他總嚷嚷自己獨自生活,日子過的無趣極了,我想他一定會樂於赴約的。”
陸安想著說著,緩緩勾起嘴,“溫含卉,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年末的寒風呼嘯間,夾雜了一點冰涼落在溫含卉的前額,她看見有細小的雪點從白淨的天空落下,耳畔傳來陸安的說話聲。
他說,“這一年,我經曆了被發賣,到被撿起,然後被飼養,遇見了會善待我的人,我覺得這或許是在我經曆了人生接二連三的不幸後,好像都是為了讓我能夠倒在你家門口。”
陸安一番話,暖融融的,消融了冬日的寒意。
溫含卉也點頭,落日餘暉把她和陸安的影子都拉的很長,兩人緩步走在歸家途中,她亦是感慨,“是啊,或許我已經把人生所有的不好提前過完了,自從把你撿回家以後,越過越順條了。雖然我們現在還很窮,但是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你說對吧?”
陸安點頭,“對。”
隔日,由溫含卉去邀請黃超和胡玲一家,還有李阿香;由陸安去請歐陽靖羽和歐陽倩文一家,還有胡武淨,他們都悉數應邀。
到了約好的宴請日,陸安早早起身,開始收拾家裏,他和溫含卉一起把後院的石桌搬到了更寬廣的中庭,而後他就鑽進炊房裏忙活了。
溫含卉則呆在前院招待客人。
歐陽靖羽和歐陽倩文先抵達,他們帶了一份給陸安的賀禮,要交到溫含卉手中。
那份賀禮是一個打了蠟油,做工精致的書籃,裏麵備了一套筆墨紙硯。
溫含卉連連擺手,隻說這份賀禮太貴重,她受不起。
歐陽靖羽則說,陸安考取了稟生,給煦陽院掙了麵子,以後他在煦陽院就讀,也會有很多的學子慕名進入他的學院讀書,是他沾了陸安的光,再者,先生送學業有成的學子一份賀禮,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讓溫含卉安心收下賀禮。
溫含卉推脫不過,隻得把賀禮接下,安排兩人入座喝茶,並且把陸安喊出來跟他們打招呼。
陸安跑出來,也同兩人說了恭喜,因為歐陽倩文雖未考取稟生,卻也考中了秀才,這也是相當不俗的成績。
生性活潑的歐陽倩文被誇讚後卻是靦腆起來,她擺手趕陸安回炊房做事。
原本在給他們倒茶的溫含卉抬眸看了眼歐陽倩文紅撲撲的麵容,沒說什麼,給他們端來昨夜就備好的冬日果盤。
然後是黃超和胡玲一家乘著馬車來了,他們提了一壇黃酒,還帶了自己的兒子坤坤,說是要沾陸安的喜氣,讓坤坤跟陸安學習。
於是坤坤就跟在忙前忙後的陸安屁股後頭轉,鬧騰死了,愁的陸安一個頭兩個大,明明他小時候都是規矩守禮的,甚至見到生人還會靦腆害羞躲在父母身後不出來,怎麼這孩子這麼自來熟?
最後是獨自前來的,實誠到以為自己就是來吃飯因此兩手空空的李阿香姑娘,和提了一竹簍子魚剛從池塘釣完魚“收工”胡武淨老頭子。
陸安一直在炊房忙碌,到晌午時,飯桌上已經擺上了各色菜式,他把最後一盤淋了醬汁的魚肉釀青椒擺上飯桌,終於結束忙活,喊眾人過來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