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管則是運水的載具,借由不同的渡管延伸出去,最終保證水流進村民的農田裏。
溫含卉隻覺得神奇,親自上手試驗之後,看著水從竹節末梢流淌出來,她哇了一聲,不禁歎道,“我雖然沒有多少種田的經驗,可是我每日來回村道時,總看見挑水的農民汗流浹背,走走停停,而一兩桶水根本灌溉不了一兩畝地,他們要來回好多趟,很多時候一天的時間都要消耗在這上麵了。有了水車,他們真的會輕鬆很多,空餘的時間可以在樹下乘涼,可以早晨多睡一會兒,可以陪陪孩子,可以用來做更有意義的事,這真是太棒了!”
得了她的誇讚,陸安低頭摸摸鼻尖,努力裝作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嘴角翹起的弧度卻背叛了他,他連忙以手握拳去遮,“這隻是最簡單的一種情況,真正推行水車時的方案會比單純的示範複雜很多,我準備了兩種切實可行的推行方案,今日時間不夠用,回頭我再跟你細講。”
溫含卉認真聽完後應了一聲,而後又轉頭去問翼卓問,水車造好後,他打算何時推行。
翼卓告訴她,已經通知了各地的州縣官府,節後就能夠開始宣傳推行,之後司農卿還會專門派人去各地村落查看水車落實的情況。
溫含卉咧嘴露出貝齒,眼梢彎彎去看陸安,“崽崽,我好得意啊,你也太厲害了吧!到時候你的名字一定會被口口相傳,名揚京城!”
陸安耳根有點羞怯地紅了,他擺手謙遜地表示,並非他一個人的功勞,而是大家的功勞,所以大家都會被百姓記住的。
之後到了晌午,侍女前來通知,說午膳的菜品已經備好。
幾人便折回庭閣用膳,彼時庭閣裏已經坐了一個身著女官袍的女子,她麵容威儀,姿態端正,細看與翼卓的神態宛如是同一個工匠雕刻出來的。
翼卓落座後,朝溫含卉和陸安介紹道,“這是我女兒,翼無雙。”
翼無雙朝兩人點點下頜,話並不多,打了聲招呼後,飯席上便安靜了下來。
翼卓率先動了筷子,示意溫含卉和陸安可以用膳了。
飯席菜色豐盛,牛羊俱全,甚至還上了名貴的櫻桃乳酪,看得出來翼卓是用心款待。
隻是到底是在外人府邸裏,溫含卉吃得有些拘謹,筷子隻在自己眼前遊移。
忽然,翼卓狀似不經意問了溫含卉一句,“陸安過完年可是十四了?”
溫含卉不明其意,卻仍是放下筷子,規矩地回應道,“是的,翼大人。”
翼卓意有所指道,“我女兒過完年就十五了,稍長陸安一歲。她自小性格要強,科考之後,就在戶部任職,之後也是誌在走仕途。我覺得兩個孩子之後可以相互扶持,倒不失一樁好的姻緣,您覺得呢?”
溫含卉反應過來翼卓是在給自己女兒說親,由於此事太過突然,她一時間所有話都堵在喉頭,不知如何回應。
翼卓索性是攤牌道,“我認為陸安很有才能,將來必定能夠作出一番成就。他出身寒門,想要在官場站穩腳跟,也需要背靠大樹,我可以給他這些支撐。但作為交換,我需要他與我女兒結親。”
溫含卉為難,轉頭看向陸安,“陸安的婚姻大事,我無權決定,此事還得看他自己的態度。”
陸安將手中筷子輕輕搭在桌台,抬頭看向翼卓,恭敬地朝他作了一揖,“翼大人,我敬重您,亦想跟在您身邊做事,隻是我不願意拿婚姻一事交換,”他胸膛起伏一下,像是下定決心般,一字字道,“我已經有心儀之人,無法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