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晌午,一輛商車停靠在好運手作坊附近的巷子裏,踱步出幾個衣著矜貴的商人,他們走進溫含卉的鋪子裏,那時溫含卉正在後院忙活,是鋪子裏的管家跑到後院喊的人,說是來了大客人。
溫含卉趕忙淨了手,停下在忙的事,去前麵鋪子裏迎接客人。
溫含卉腳踩自家縫繡的緞麵繡花鞋,頭盤清爽的螺髻,身影麻利幹練,遠遠走去就瞧見兩個熟客身影。
顧逸和蔣萍正佇在木台前等她。
顧逸見她,挑挑眉毛道,“溫含卉,原來好運手作坊的老板是你啊,你終於脫離胡玲,出來單幹了。”
溫含卉客氣地應了一聲,給他們倒茶,差人上了一碟點心,與其交談道,“顧大人何出此言?聽您這話裏的意思,您是一早就覺得我會出來自己開鋪子了。”
顧逸端起茶杯,拂了拂茶蓋,小含一口去燥,“的確,因為當初我就覺得黃超和胡玲在打壓你的才幹,有能力的人,最終都不會縮在不賞識自己的人手底下幹事的,她自然是會闖蕩出自己的一番事業來。”
溫含卉笑了笑,並未否認,她仍是感激胡玲當初的栽培,早前確實是因為秉承著報恩的念頭才一直呆在其手底下幹活,心裏的確也是想自己單幹的,如今一怨還一報,她也不必顧及那份恩情了。
溫含卉轉而問顧逸過來手作坊是想談什麼生意的,她請顧逸和蔣萍去了後院觀摩女工作業,向兩人介紹手作坊目前能夠承接的織物種類和數量,她雙手揣在身後,身上有一股務實的定氣,沒有天花亂墜的吹鼓,能做什麼就如實相告。
顧逸說,“我最近想要定製一批衣袍送去匈奴賣,款式和樣料都不是京城尋常能見到的,但是我有樣衣,所以就想交給一間口碑和實力兼具的手作坊承接這張單子,得在八月前交貨,我再派商隊運去匈奴,那時候趕上秋季,恰好是那麵遊牧民族進程購置衣裳的時間。”
溫含卉一聽,是好運手作坊能接下的單子,便讓管事留下看鋪子,自己主動請兩人去對街的茶樓裏詳談生意。
開始用午膳前,蔣萍把款式和樣料都拿給溫含卉看了,溫含卉說了一個價格,顧逸倒是答應的很大方。
溫含卉詫異,“您不跟我講價啊?我剛還故意報高了些,就等著您跟我講價呢。”
顧逸笑道,“如果合作對象是你,那是一件很令人安心的事情,這是我預想能夠順利完成訂單所支付的一筆溢價。我們走了大半條長安街,要是早點走到好運手作坊,也無需耽誤之前的時間了。”
一頓飯吃下來,甚是愉快,期間顧逸借口有事出了一趟雅間。
到溫含卉付賬時,小廝卻說方才飯席上的那位大人已經付過錢了,溫含卉拍腿直呼顧逸老謀深算。
她隻得認真把訂單做好,才能還了顧逸這個人情。況且顧逸給她的這筆訂單的營收,幾乎是好運手作坊在搬遷至長安街前好幾個月的營收總數。
清辰知道後也很是激動,更是積極勤快地往好運手作坊跑。
期間還驚動了幾年前突然決定入仕,在朝中做官忙碌的劉思涵親自到訪好運手作坊。
那會兒,蔣萍剛核驗完訂單,把貨拉走,同時付完尾款,清辰整個人雀躍的跟隻樹梢上的百靈鳥似的,嘰嘰喳喳,撲棱著小翅膀。
“這麼開心啊?”劉思涵身著朝服,身後跟著幾個隨從,不知何時踱步走進後院。
清辰看見她,連忙上去攬著她腰,撒嬌般屈身把下頜搭在劉思涵肩膀上,笑出一口貝齒,“你怎麼來找我了呀?”
劉思涵冷笑一聲,側眸瞥他一眼,“我不來找你,你還知道家在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