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柴扉門裏響起一道不客氣的咳嗽聲,胡武淨不知道站在裏麵偷聽多久了,一把拉開柴扉門,拄著拐杖出來,眯眼不客氣地瞪陸安,“臭崽子,都多晚了,你還想再留一會兒,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你的詩書禮儀都學到哪裏去了?我老頭子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休想騙過我,我第一個不同意你再留一會兒,一會兒之後還有一會兒,最後留宿一宿!你趕緊走,我肚子都餓癟了,你不要打擾我和溫姑娘用晚膳!”
見陸安不為所動,胡武淨的木拐敲打在他結實修長的腿骨處。
陸安沒躲,結結實實地挨了幾木拐,他無奈道,“我以為您足夠了解我的品行,我不是你想的那種男人。您如今淨是把我當外人防備了。”
胡武淨抬手,以木拐劈指陸安眼眸,“我懶得聽你狡辯,送客!溫姑娘,你過來我這邊,我們一起用膳了。”
他宛如把溫含卉當作自己的親閨女保護起來了。
溫含卉被胡武淨帶回家中,扭身朝陸安擺手道,“快回去吧!”
然後,啪得一聲響,胡武淨用力合上柴扉門,哐得落上插銷,適才滿意地說,“溫姑娘,我今日給你片了生魚片吃。”
......
之後的日子,完全是陸安在配合溫含卉,他知道她忙生意,絕不會貿然打擾,不便見她的日子,仍是堅持給溫含卉寫信。
信裏,陸安會細細告知溫含卉,自己一整天都做了什麼,因為賦閑和府邸修繕,他大多時候都呆在府邸裏讀書泡茶,還有想她。
臨近溫含卉休息日,陸安會寫信提前與溫含卉商量,自己能否安排一場京郊的遊玩,至於遊玩的地方,暫且保密。隻是強調自己會恪守和她之間的約定,把約會的地點選在見不到旁人的地方。
待到兩人約定好的時間,陸安親自當車夫,戴著一頂蓑帽,一襲錦緞,腰封係香囊,駛著馬車出現在溫含卉屋宅外。
胡武淨提著釣具出門時,與陸安打了個照麵。
陸安禮貌地同他問好。
胡武淨冷嗬一聲,不予回應,隻敲打陸安早點把溫含卉送回家,別故意忘了時間。
陸安說,“我會在天黑以前把她送回來,請您放心。”
溫含卉笑著同胡武淨告別。她沒想到陸安會帶她去一處莊園裏看香雲紗。
香雲紗昂貴稀罕,工藝神秘,是供給皇親國戚於莊嚴場合穿配的布匹,禁止百姓穿配,自然也不是好運手作坊會售賣的物什,隻是任何一個做成衣生意的商人都勢必對香雲紗充滿好奇。
溫含卉哇了一聲,高興地眉眼彎彎,不知道陸安是怎麼打聽到這麼一處給宮中供給香雲紗的莊園。
陸安見她滿意,他便也滿意了,“因為如今負責宮中香雲紗的長官是與我一道從江南調回京城的,我與他有幾分交情,便向他要了莊園的鑰匙,帶你過來瞧一下。今日女工們都休息了,莊園裏隻有一個管事,已經被我提前支走了。”
溫含卉笑說,“你不怕我偷偷裁走一兩塊神秘的香雲紗回去啊?”
陸安搖頭,“你不會的。溫含卉是心地善良,品行端正的姑娘。”
溫含卉驕矜地揚了揚脖頸,“算你會說話。”
陸安看她,“不是會說話,我說的都是事實。我不能請人給你講授香雲紗的製作工藝,但是你若是自己研究出了一二,那也是可以的。”
溫含卉麵上一熱,不再看陸安,抓緊時間小跑著去天井下看正在晾曬的香雲紗,當真有一種想要破解香雲紗工藝的架勢。
她俯身在草坪間竄梭時,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