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含卉:“......隔夜飯都要被你惡心出來了,有事說事,有屁快放!”
陸學年撕了一聲,“不知道怎麼會有姑娘家這樣說話。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你繳了這筆通商稅還不夠。”
溫含卉蹙眉,跑回案台上,一把抓過那遝銀票,當著陸學年麵,一張張同他數清楚,不多不少,就是官家批條上寫明的欠款數目。
陸學年邊笑邊搖頭,“你還是天真了,我說的不是你繳納的這筆銀錢,而是就算你繳納了這筆銀錢,我也不會放過你。除非......”
溫含卉手指屈進掌心,指節捏的咯噠咯噠響,“除非怎麼樣?”
陸學年俯身看她,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他淫/邪地笑道,“除非你到我府上過一夜啊。我瞧你也不是十五六的豆蔻少女了,應該放得開吧?你自己在京城做生意,不可能沒做過這種——”
啪!
一道鮮紅的五指印落在陸學年臉頰上,他不可思議的看向溫含卉,凶相畢露,“臭娘們兒,你敢打我?”
溫含卉忍無可忍,從袖袋裏摸出擦的發亮的柴刀,在他眼皮底下劈了兩下,“我不僅敢打你,你真的惹惱我了,我還敢削你。”
陸學年陰沉著臉後退兩步,低低地咒罵了一句,“瘋女人,我跟你沒完。”
溫含卉朝他翻了個白眼,步履生風,瀟灑地從戶部出來,騎著小安在街道上轉了幾圈,待到心情平複些許後,她才回到好運手作坊。
女工們早已等候她多時,殷殷切切地看向溫含卉。
溫含卉大手一揮,把封條撕落,沒有細講在戶部發生的事情,隻說是事情已經解決,讓女工們不要擔心,向往常那般經營即可。
這話給女工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們恢複了往常的衝勁,各司其職,照常營業。
溫含卉腦袋裏繃著一根弦,她一如寄往的巡查城裏的鋪麵,然後去莊園幫助清辰梳理後院的商單進程。
直到傍晚,溫含卉獨自坐在馬上回家時,挺起的肩背才慢慢踏了下來,她低頭搓了把臉,望著遠方西沉的夕陽,心中升起悲壯之感,覺得自己的生意路就像是即將入夜的天色般要走到盡頭。
以陸學年的品行,溫含卉不知道他會仗著自己的官職繼續對好運手作坊作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她到底為什麼會碰到這個神經病啊!
溫含卉懊惱的揉了一下腦袋,把發髻都揉亂了,原本別在發束間的簪子跌落在地,她翻身下馬去撿拾。
那是陸安送她的蝴蝶木簪,溫含卉拍去簪子沾上的塵埃,心中忽然一動:
陸學年著綠袍,是六品以下官員的朝服。
但陸安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啊,她可以請陸安幫忙,一切危機都會化解了!
溫含卉想到解決之法,嘴角揚起至半又沮喪地落下,她自言自語的嘀咕道,“算了,我年長他這麼多,到頭來還要求助於他,多沒麵子。”
溫含卉悶悶的牽著馬往家裏走,難過地想,或許她幾年的心血都白費了,陸學年真的會以職位之便把從京城的商場趕出去,而她肩負著幾十個女工的命運,自然也沒辦法毫無顧忌的同他拚命......
淡淡月色下,溫含卉歎了口氣,停在自家柴扉門外,抬手推開。
身旁響起一道明顯不悅的質問,“溫含卉,我杵在你對麵好久了,你是真的看不到我嗎?你這樣我要鬧了哦!”
溫含卉腦海中有一瞬空白,方才她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竟是全然沒有注意到在家門口等她的陸安。
溫含卉趕忙摸了摸陸安腦袋,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崽崽,我今日實在是疲憊,隻想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你能過幾日再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