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昔看著那弟子匆匆離開的背影,墨色的眼眸裏浮起了些許無奈。
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寶石了。
這些合歡宗弟子似乎因為他總是戴著金飾,就認定他十分喜歡寶石,從那一天開始,收到的寶石幾乎可以擠滿了一個儲物袋。
不遠處立著一個並不普通的涼亭。
因為處在合歡宗中,它周身塗滿了貴重的紅漆,當陽光照射過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正在發光的光源,在榛榛草木裏顯得異常顯眼。
饒昔走上台階,坐在了涼亭裏,他把那顆寶石放在了石桌上。
寶石呈現仿佛海水一般流動的深藍色,瑰麗又璀璨奪目,在光線下更顯流光溢彩。
饒昔伸出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蕩著寶石。
從左往右又從右往左。
“不就是一個穀藍石嗎?有必要看得這樣專注麼。”
忽然一個不悅的聲音響起。
饒昔扭過頭,看到高大俊郎的少年站在涼亭的台階上,眉眼間泛著深深的不屑。
少年右眼的眼角有一條長長的刀疤,給那張略微有些稚嫩的臉龐帶起了幾分凶狠之意。
嚴鎔冷哼了一聲,說:“我可以給你更好的。”
饒昔覺得有些好笑,“有多好?”
嚴鎔從身後迅速拿出了一個通體紅色的寶石,仿佛這個動作已經準備了許久,隻等著青年開口。
他飛快地說:“我這一個,是在拓妖境跟血妖搶的,比你手上那一個品質好多了。”
見青年一直看著他,嚴鎔的臉又紅了一些,似乎怕青年並不明白,他匆匆加了一句,“拓妖境你知道吧?是個中等秘境!”
饒昔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嚴鎔:“……反正我的寶石就是比那個厲害!”
語罷,他把寶石遞到青年麵前,低著頭耳尖泛紅。
當手中的寶石被接過,嚴鎔立刻抬起頭來,看到眼前人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頓時僵住,“宗……宗主。”
男人一襲黑色長袍,站在饒昔旁邊,冷冷的神色掃在了少年的身上,一把就把手中的寶石捏碎了,泛著光澤的寶石瞬間失去顏色,變成了紅色碎石掉落了一地。
他說:“嚴鎔,劉長老讓你去拓妖境曆練,可不是讓你去跟妖獸搶寶石的。”
如果被師父知道,他就別想出來了。
嚴鎔抿了抿唇,還是不得不低下了頭,神色悶悶地離去了。
看到王栗,饒昔有些詫異地挑了一下眉,“你來幹嘛?”
近距離麵對著青年令人窒息的美貌,王栗的呼吸有些不穩,說:“沒什麼。”
他其實不該來,但是身體不由自主地就過來了。
……
沈願在合歡宗找了幾個青年會去的地方,終於找到了青年所在處。
他望著遠處坐著的青年,下意識就想歡歡喜喜地跑過去,直到跑了幾步,看到被遮住的柱子後陡然出現的身影。
王栗!
該死,他又跑到青年那裏去了。
那樣肮髒又醜陋的人,就算變成他的傀儡後人已經不垃圾了許多,也不配看見青年一根頭發。
沈願周身靈力泛起,氣勢洶洶地衝過去,他沒到涼亭外,就憤怒地喊:“王栗,再讓我看到你呆在傅白旁邊,我就把你變成永恒的傻子!”
見王栗遲遲不動,沈願的精致小臉泛起一片寒霜,他涼涼地看著王栗,“還不走!”
男人低下了頭,似乎完全臣服,說:“我知道了。”
隻是在離開時,還是沒忍住看了青年一眼。
饒昔沒理會他,而是對著沈願問道:“他以前想要對你做那樣的事,你還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