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這次傳送的地點是拉萊耶的公寓。
拉萊耶睜開眼楮時，紐約已經在房間裏顯出身形，他三兩步跳到窗台上，望著窗外的城市，尾巴靜靜地垂著。
之前拉萊耶就察覺到紐約心情不太好，隻是當時她忙著扯謊，沒有探究原因。
紐約蹲坐在窗台上，耳朵沒有像以往一樣豎起，一身灰白的長毛在混著雨絲的風中飄動。
拉萊耶本來不想打擾他，可忽然間，或許是他們的共鳴度在這一刻達到了峰值，她感覺到了紐約的想法。
“其實他們原本應該擁有我的祝福的。”他想。
不等拉萊耶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哥譚那邊，她聽到了哥譚的聲音。
“你的手機響了。”哥譚說，“有人找你。”
拉萊耶的身體被她留在了索瑟斯的房子裏，而她現在哥譚碼頭，一時之間沒辦法接電話，隻好問哥譚︰“你能把我送過去嗎？”
她說的送過去就是重塑身體時的傳送，不像紐約根本是積極地推著拉萊耶到處奔波，拉萊耶和哥譚還不算熟悉，得提前說一聲才行。
“送過去？”哥譚重復了一遍她的話，拉萊耶能想象出她正在皺眉。
她沉默了一瞬間，才說︰“我可以，但我並不建議。”
哪怕哥譚沒有直說，拉萊耶也意識到可能有哪裏不對，頓了下，小心翼翼地問︰“這樣不好嗎？”
“是紐約告訴你可以這樣的？”哥譚嘆氣，“保留痛覺是為了保留對死亡的敬畏……他有和你說過重塑載體消耗的是什麼嗎？”
022
聽到這句話, 拉萊耶想了想，紐約的確和她說過製造載體是有消耗的，所以讓她盡量不要浪費，但看伊布那個大手大腳的浪費勁, 拉萊耶實在沒有什麼要珍惜生命的實感……
拉萊耶對痛覺其實不太敏[gǎn]，倒不是不疼，就隻是不怎麼畏懼, 既然有死回城這種方便快捷的好事, 她也沒什麼不情願的, 都不用紐約催，她自己就會動手。
但哥譚的建議肯定有她的理由，至少拉萊耶感覺她比紐約靠譜。
“我的靈魂？壽命？精神？”她猜測。
哥譚否定了這些猜測︰“並不是，付出代價的不是你, 也不是紐約。但隻有死亡才能換取死亡。”
她說︰“不是每天都有那麼多人類步入墳墓的。”
也就是說, 每當城市裏有一個人死亡, 她就能獲得一次復活……或者說死亡的機會，隻是一座城市每天因為各種原因死亡的人數是有限的, 像紐約這樣可勁浪費顯然不可取。
既然哥譚建議她最好不這麼做, 拉萊耶也不貪圖省事，和紐約說了一聲, 兩地賬號同時原地下線, 睜開眼時，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想要返回身體必須所有意識同時回歸，所以拉萊耶不可能隻下線一個賬號, 另一個繼續掛機。
她接起電話，手機裏傳出了陌生的男聲。
“你好，薩拉薩爾小姐，請原諒我冒昧聯係你，”對方彬彬有禮地致意，“你是否在不久前繼承了羅傑‧羅斯主題公園？”
當對方提到主題公園時，拉萊耶的警惕心立刻上線︰“是的，請問你是？”
腦海裏，拉萊耶向她背後的投資城們緊急求助︰“這是誰？”
雖然隻是個活躍成員隻有1的組織，如果把拉萊耶的空殼組織和世界上所有組織進行比較，緘默議會的情報部門絕對是最頂尖的，就比如現在，拉萊耶隻是問了一句，投資城們就高效地給出了答案。
“信號是從威徹斯特過來的。”投資人二號哥譚說。
“我知道他，是隻在威徹斯特有片地產的人類。”投資人一號紐約說。
哦，有錢人。
能讓紐約都說出“有片地產”，想必這塊地不會小到哪裏去了。
不過紐約緊接著一句話讓拉萊耶的心重新提了起來︰“你的主題公園原本應該是屬於他的。”
拉萊耶︰“……”
果然世界上是沒有天上下牛奶雨這種好事的，紐約之前可沒說過她的城市來路不正……
所以這是正牌主人找上門了？
“我想你或許不記得，不過你應該能在贈與文件上找到我的簽名，”拉萊耶正在思索對方的來意，男人已經溫和地開口，“查爾斯‧澤維爾，羅傑是我的家族朋友，現在我負責運營他留下的基金會，也負責監督他的遺產的去向。我從律師那裏聽說你並不打算出手那座島嶼，所以我想詢問一下你打算如何處理羅傑的主題公園。”
好的，並不是要收回主題公園。
拉萊耶至今也不知道伊布是怎麼辦到這件事的，說實話，在認識哥譚之後，紐約在拉萊耶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迅速從“老板”下滑到了“寵物”，想想紐約的能力，很難相信他居然能讓拉萊耶憑空獲得一座島。
她想了想，在稍加修飾之餘，盡量實話實說︰“是這樣的，澤維爾先生。您或許已經看過我的資料，說出來有點可笑，但是不瞞您說，我從小開始就夢想未來的某一天能夠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公園，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好運到可能實現這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