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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有拯救壞女孩的幻想?”布魯德海文和拉萊耶抱怨,“這樣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蝙蝠俠是這樣的,所以夜翼也是這樣的,當然啦,我覺得他們這麼做不是因為那些惡俗的理由,他們隻是覺得你還有救,你可以回歸正道,你隻是一時誤入歧途,blahblah,我不知道那些人類女性是怎麼想的,但是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布魯德海文說︰“——傲慢。他們為什麼不能承認這隻是觀念沖突呢?”

“我殺死那些人,不是因為我覺得隻有這樣才能達成我的理想,不是因為不得不這麼做,當然也不是因為那些人類死不足惜,隻是因為我覺得這樣做更簡單,”她故作天真地問,“我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是‘誤入歧途’,如果我這樣告訴他,他還會覺得我值得被拯救嗎?”

拉萊耶想了想,問︰“你想試試看嗎?等會我把他掛起來的時候可以順便告訴他。”

平心而論,拉萊耶覺得布魯德海文現在的模樣還挺有趣的。

城市意誌不是人類,也不會有人類的同理心,他們不會和人類共情,所以很多時候,他們的想法放在人類的觀念裏都會顯得冷漠而殘酷。

比如紐約最開始理所當然地讓拉萊耶自殺來傳送,比如 穀目睹鋼鐵俠情緒失控時還在吃爆米花,比如亞特蘭蒂斯始終用對待寵物的態度對待拉萊耶……他們甚至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態度存在問題。

而拉萊耶一般也不會指出來,一半是她清楚這不是城市意誌的錯,另一半是她覺得沒有必要。

不過樣本足夠大的情況下總會出現例外,偶爾也會有城市意誌格外人性化,思維方式也更趨近於人類,沒有那麼重的非人感。而在拉萊耶看來,最明顯的例子……不是哥譚,而是布魯德海文。

從一開始,拉萊耶就發現布魯德海文的視角並沒有那麼高高在上,影妖善於觀察人類,也喜歡模仿人類,她和拉萊耶交流時會變形成小女孩的模樣,也會製造出仿佛是剪影在說話的假象,提起某些人類時,用的也是更為平等的語氣。

她非常像人。

大部分城市意誌對待人類的態度都像是人對待身體內的細菌或是病毒,稍好一些的是紐約和亞特蘭蒂斯那種對待寵物的態度,隻有布魯德海文不一樣。

布魯德海文意興闌珊地嘆氣︰“你忘了嗎?我已經對他說過了啊,不過很顯然,夜翼先生那天並沒有帶腦子。”

大概是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影妖重新坍塌成影子,遊到拉萊耶腳邊,沿著她的小腿攀上去,親昵地纏在她的身上︰“我把他的位置標在地圖上了,快點,等會你還有事呢。”

既然布魯德海文表示沒什麼好說的,拉萊耶也沒多嘴,按照地圖迅速找到了夜翼。

考慮到上次抓夜翼時遭遇的困難,這次布魯德海文很心機地把拉萊耶傳送到了夜翼身後,接著就興高采烈等著看好戲。

紅雨衣的小姑娘突兀地出現在夜翼的身後,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陰影利爪一擁而上,牢牢將他捆綁起來。

夜翼猝不及防被掛到了天上,甚至沒能看清自己的敵人是誰。

“你——”

“記得把他的嘴堵上,”布魯德海文在拉萊耶腦海裏善意提醒,“他可能說了,為了我們的耳朵著想,還是讓他閉嘴比較好。”

拉萊耶深以為然︰“收到。”

趕在迪克吐出第二個單詞之前,又一根利爪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迪克︰“???”

迪克嘗試掙紮,可惜陰影不是普通的繩索,更像是完全貼合皮膚的記憶材料,讓傳統的逃脫方法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低下頭,那個紅雨衣小姑娘正歪著頭,看向被舉到半空中的自己,心情不錯地勾起嘴角,紐扣眼楮閃爍著愉悅的光彩。

……他是真的從紐扣眼楮裏看出了愉悅嗎?

迪克不太想承認這點,因為這讓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而當他被血腥瑪麗掛在布魯德海文遊樂園的摩天輪上時,迪克不得不承認他的不祥預感成了真。

布魯德海文漂浮在他麵前,彎腰和他對視,月光從她頭頂灑落,她的麵孔隱沒在陰影裏,越發顯得詭異。

她輕快地說︰“你是真的不害怕我會殺死你,對嗎?”

迪克沒辦法回答,不過血腥瑪麗已經自顧自得出了答案︰“還是說你覺得我沒有那個能力抓住你?我覺得應該是後者,不過這是我的錯,真對不起,我應該讓你更害怕一點的。”

“如果我離開了,這些影子會消失嗎?”拉萊耶一邊把夜翼掛起來,一邊向布魯德海文請教技術問題。

“當然會,不過沒關係。還有我呢。”布魯德海文說。

拉萊耶放下心。

她剛打算離開,口袋裏忽然震了震,接著一台小小的飛行器從雨衣口袋裏飛出來,懸停在拉萊耶麵前,打開投影設備,投影出金並的麵孔。

“時間到了,瘟疫醫生已經被引出了紐約,復仇者和超人都不會來幹擾你,哥譚意誌也自顧不暇,你該踐行你的承諾了。”金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