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會因為他們心中純潔無辜的精靈並不存在而痛哭流涕, 還是轉而變得更加興奮, 和現在的倫敦人一樣高喊著“這不是更好嗎”,繼續全方位無死角地猛吹瘟疫醫生的美貌——雖然這根本不用吹,隻要是審美正常的人類, 真的很難不為這張臉著迷,無論男女。

紐約被背刺時,托尼恰好被柏林雙子驅逐進了鏡像空間,等他被史蒂芬放出來,隻來得及和至尊法師打了聲招呼,就發現自己的夥伴們情緒不太對勁。

隨後他就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倫敦的臥底身份,以及他離開時的背叛行為。

因為不是直接目睹,光聽描述,情緒沖擊並沒有那麼(強qiang)烈,但托尼仍然怔了一會。

他想起在影界時,那個灰眼楮的男人孤身闖入一支軍隊的包圍,硬是在水中(殺sha)出一條路,將自己救上了岸,還有最後他和史蒂芬坐在塔樓頂上,聽著小提琴的旋律在天穹下回蕩,金(色)的陽光從雲翳裏灑落,城市在旋律的環繞下上升,升入無盡的光裏。

那時候,托尼覺得,他的通訊錄裏大概多了兩個可以在他醉酒時把他送回住處的人或者城。

但他現在才意識到,這些其實和他無關。那些沖突和針鋒相對,是屬於這些遙遠而不可捉(摸Mo)的無形之魂的,和一廂情願的他毫無(關guan)係。

鋼鐵俠有點被這個認知打擊到,不過好在他也不是什麼縴細敏[gǎn]的小年輕,很快就調整好的情緒,順手簽了戰後損害控製部送上的賬單。

離開之前,哥譚和復仇者解釋了這不是消亡,讓一度心灰意冷的復仇者心髒稍微溫暖了一點,知道他們的城市意誌不會在他們觸手可及的地方再一次消亡。

他們並沒有見過紐約大戰前的紐約,從一開始,他們認識的就是這個戴著烏鴉麵具的年輕人,這個(性xing)格安靜又認真,解決事件時手段果斷而淩厲,還暗中關注著某個人類女孩的一舉一動,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她的年輕人……就像他說過的一樣,今後的故事是屬於他們和他的,而不是消亡後重新孕育的另一個紐約。

可就算知道紐約不會消亡,心理上的打擊依舊在所難免。

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消亡不一樣,這次紐約意誌是在他們麵前受的傷,而他們卻被布魯德海文的利爪禁錮住,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柄細劍從他的(身shen)體裏抽出,鮮血從背心洇開,迅速在白大衣上開出濃(艷yan)的花。

分明他們才是應該保護城市的英雄,卻……一次次看著他們的城市為了保護他們而遍體鱗傷,最終倒在他們的麵前。

這種感覺絕對不能說好。

距離那天之後,又過去了幾天。網絡上倫敦紐約的大戰已經打了幾輪,復仇者們依舊沒能完全從那股無力的憤怒感裏走出來。隻是目前,他們能做的也隻是等待紐約緩慢修復自己,再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

正常來講,幾天時間不算長,但是焦慮在所難免,以至於復仇者聊天時總是會有意無意帶上紐約的名字。

“我猜他現在能聽到我們說話,”托尼隨口說,“如果我說一聲‘嘿小烏鴉這裏有派對就差你了’,他會不會立刻出現?”

鷹眼︰“嗯……你可以試試,反正我不介意,我和勞拉說過了今天晚點回去。”

“那就問問好了。”托尼煞有介事地抬起頭,對著空氣問,“嘿,睡美人,你醒了嗎?”

沒人覺得這句話能夠得到回應,托尼也沒覺得,但忽然間,房間裏的氣氛(發fa)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行火星從空氣中浮現。

[嗯,我在這裏。]

這行字出現的瞬間,復仇者猛地抬起頭,望向他們對麵的沙發上。

不知何時,白發的年輕人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因為房間裏開了暖氣,他沒穿那件白大衣,而是一身休閑打扮,一對三角形的尖耳朵豎著,除了臉(色)比之前要蒼白許多,似乎沒什麼變化。

他輕輕咳了兩聲,迎著復仇者們灼灼的視線,略微不解。

娜塔莎第一個開口“你……”

她頓了下,掩蓋了自己的急迫︰“你比布魯德海文消失後重新出現用的時間更短。”

[這種傷勢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一如既往,紐約並沒有掩飾的意思,而是認真和他們解釋,[布魯德海文應該是覺得她不能展現出虛弱的一麵,不過我沒有這樣的顧慮。]

這句話很普通,但看在復仇者眼中,他們清晰地從中讀出了紐約對他們的信任。

幾句話的工夫,托尼倒了杯水走過來,隨手遞給紐約,在他對麵坐下,上下打量著他︰“我猜你最近沒有關注網上的動靜,知道他們都怎麼稱呼你的嗎?瘟疫醫生,說真的,身為醫生你居然治不好自己嗎?”

他的目光在紐約的身上掃過,可惜他沒有超人的視力,沒辦法透過襯衣看到(胸xiong)口上的傷口有沒有愈合,但至少目前看來,襯衣上並沒有細劍戳出來的洞。

紐約低頭看了眼自己,才抬起頭,老老實實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