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為那風流成性的王爺落淚。
第11章 再遇
皓月當空,星辰點點。晚風帶著些許涼意,順著開著的窗戶吹進來,撫過少年鬢間的長發。
少年專注地磨著墨,案台上鋪著雪白的宣紙。不多時,他停了手,從旁邊的筆筒裏抽了之筆,蘸了墨,開始在宣紙上作畫。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油燈上火苗搖曳,從明亮轉至昏暗,宣紙上的墨色已逐漸成形。
樊奕細細端詳著畫作,提筆潤了色,才放下筆。他抬手捏了捏因長時間低頭而酸痛的脖頸,又轉了轉疲累的手腕,這才將毛筆放到裝滿清水的木盆裏洗淨,擱在筆筒裏。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停頓了一會,就響起如芸刻意壓低的聲音:“哥哥,時辰不早了。快歇息吧。”
樊奕輕聲應道:“知道了,這就睡。”
他吹熄了油燈,走到床邊,躺了上去。
翌日清晨,樊奕帶著畫去了書肆。
掌櫃一見他來,立即將昨日有客人想請他作畫的事情告知於他。
樊奕想了想,答應下來。
掌櫃笑嗬嗬地說:“煩請小樊先生在這兒等上一回。我今兒把我孫兒帶了來。不如趁這個空閑,見見我那孫兒,如何?”
樊奕點頭:“也好。”
掌櫃將他帶到裏間坐下,轉身進了後院,隨後帶了個八、九歲的孩童進來。
那小童長得虎頭虎腦,圓圓的臉上故作嚴肅。他走到樊奕麵前,恭敬的向樊奕行了一禮,口齒清晰地道:“我叫方宜,今年八歲,見過先生。”
樊奕一見到這孩子,心中立時就有了好感。他細細地尋問這孩子讀過什麼書,會認多少字?
方宜都一一回答。
掌櫃看著眼前兩人,眼中閃過滿意之色,他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還悄悄地關上了門。
季蘭殊起了個大早,用過早膳後,招來左一,問他:“那禦醫什麼時候到?”
那天在樊家,他看出樊夫人身患病症,回來後就讓人去請住在王府裏的劉禦醫過來,為樊夫人診治。
左一稟道:“回王爺,劉禦醫下午就能到。”
季蘭殊點頭,想著等人一到,他就帶著禦醫去趟樊家。希望劉禦醫手段高明,能治好樊夫人的病症。
這兩天,季蘭殊將這小小的落霞鎮逛了個遍。除了第一天聽了一宿曲兒,他略感舒心之外,實在覺得無趣得很,又吩咐左一:“派人去將齊家那哥兒請到這兒來。”
左一領命退下。
季蘭殊斜靠在書房的門邊,正想著這一整日該如何打發,目光一轉,就看到書櫃邊上掛著的畫。
是了,他昨日和那書肆老板約好今日會去。
季蘭殊轉身往外走,騎著馬出了門。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就來到那間書肆門前。
掌櫃剛要招呼客人,見是他,立即笑道將人引到店內擺著的小桌邊坐下:“客官,您來得巧。作畫之人正好在此。您稍候片刻,老朽這就請他出來。”
季蘭殊點頭,看著掌櫃進了裏間,不過一會兒,就見到一位少年走了出來。
他定睛一看,心中頓生喜意――竟然是他!
少年今日身穿月白色長衫,長發隨意用一支青色玉簪束起,又在兩鬢各垂下一縷,雙杏眼清澈明朗,帶著些許好奇與疑惑,隨著視線的移動,眼波如光華般流轉。
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季蘭殊下意識地露出溫和的笑容,他站起身,朝少年走了兩步,卻很快就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也頓住,而後慢慢淡去。
隻因少年看見他後,原本笑著的唇霎時緊抿,眼中的神色忽然變冷,看向他的目光滿是警惕與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