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奕的回答是蓄力一腳踢向那少年的臍下三寸,隨後硬是搬出了孤兒院,靠著學校微薄的獎金與幫同學抄作業,在周末打零工,熬了下來。
那樣苦的情況下,他都沒有向人低頭出賣自己,現在他有家有親人,真要答應季蘭殊,然後受他庇護?
前世的樊奕不諳世事,單純好騙,隻三言兩語就能將心雙手奉上。可有了現代經曆的樊奕,見識過人情冷暖,又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滾過一回,說什麼也不信情情愛愛這飄渺的虛物。
更別提有了上一世的前車之鑒,他如何會相信季蘭殊的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他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怎麼會說變就變?
季蘭殊早已風流成性,現在忽然就表現出對他癡心不改?
騙鬼呢?
當初那刺頭還三番五次來找他的麻煩,要不是他夠狠,即使打不過也要拚命咬下對方一塊肉的打法逼退了那人,下場會怎麼樣都說不準。
季蘭殊這樣的人比那刺頭又好到哪裏去?一樣的惡劣,一樣的為所欲為。硬要說不同,季蘭殊更有權勢,長得更好罷了。
樊奕站在行李前,眼中閃過懊悔,他要真答應了季蘭殊,就違背自己多年來堅持的底線,也對不起前世為情自盡的自己。
心裏卻有個不讚同的聲音:可今生的季蘭殊並沒有對不起自己,反而不斷幫了自己,就不應該再用前世的目光去批判今世的人。
樊奕皺眉,又說服自己——他已經委身於那個渣男一次,足以償還。憑什麼自己的人生要被別人握於掌中?
他的視線從行李移開,落在床榻邊的搖籃上,瞳孔忽然一縮。
是了,今生與前兩世是不同的。
他有寶寶,他的小樊歆才不到兩個月。就是因為那渣男一副為孩子好的說辭,讓他一時被蠱惑,才下了這樣憋屈的決定。
心裏暗歎一口氣,忽然就明白何為求全。
他可以過得苦,卻舍不得苦了孩子。
與曾經在現代不同,在這個時代,他有疼愛著他的爹娘,有懂事的妹妹,家裏雖不富庶,卻也其樂融融。父親去世得突然,但對他的愛並沒有少一分。
他有什麼理由不讓小歆在雙親俱在的陪伴中成長?
樊奕閉了閉眼,在心中告誡自己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因著過去曾經發生,現在卻絲毫沒影的事,就讓嬌兒沒了另一位父親的陪伴。
隻要到明年就好,等他參加了秋闈,成了舉人,再考進士,來日某得一官半職,一切再從長計議。
樊奕壓下不甘,微抖著手,很快將東西打包好拎在手上,想了想,又從一邊的櫃子裏拿出幾張紙,這才出了內室。
倚翠就等在門外,見樊奕提著個包袱,眼睛瞬間就泛起了淚,她小聲又不舍得道:“小……公子,您就要走了嗎?”
樊奕看著她,笑著點了點頭,聲音輕緩:“這一年多來,多謝姑娘照顧我。”說著將手裏的紙遞給她:“這是你們的賣身契,當時初到莊子,陸兄就將你們送到這裏,如今我要走了,這些你拿給她們,從此你們就是自由身,各自家去吧。”
倚翠搖頭,卻是不接。她抬頭看樊奕,眼中有著不安和期待:“公子,日後奴婢可否繼續服侍著您?”
樊奕一愣,沒想到這姑娘會這樣說,他沉吟片刻,道:“我要回江城,與這兒大不相同。姑娘可想好了?”
倚翠眼睛一亮,眼淚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