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1 / 3)

卻總也不得勁兒。也許是那郎中開的方子藥效溫和,起效慢。也許是他心中對失去好友這事兒,著實有些難以釋懷,這一躺就躺了兩天。

他心情鬱鬱,除了在見到寶寶的時候,臉上偶爾露出些微笑意,其餘時間皆是一副懨懨的模樣。

樊奕這般情形,讓季蘭殊心中更是惱怒。

不過隻是區區一個陸榮,就讓他不舍至此!

那日樊奕眼神裏明晃晃的透著惋惜,傷懷,還伸手摸了那陸榮的狗頭!

季蘭殊何時見過這樣的樊奕?他初見此景,震驚之後,妒火升騰。

他強壓著怒火,在樊奕身後跟了一路,還要擔心喝了酒的他獨自回去會不會遇上意外。

季蘭殊自問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曾幾何時有過這樣的不堪與憋屈?!

樊奕就像上天派來專門克他的一樣,讓他失了過往的從容瀟灑,生生將心緒交到樊奕的手上,隻要樊奕有個風吹草動,自己就患得患失。所以在得知樊奕暈船後,自己的心才忍不住又提了起來,急忙找郎中給他開藥湯。

簡直卑微得令人難以置信!

在自己房中發了一頓火之後,越想越不甘,季蘭殊轉身就往樊奕那兒走。

他要去問問樊奕:本王堂堂一個王爺,願意由著你鬧騰,你居然還對別的阿狗阿貓如此作態!你可還有心?!

可他踏進樊奕歇息的房中,看到床上躺著的人,一顆心又軟了下來。

厚厚的被子將樊奕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那蒼白的小臉,他的眉頭輕蹙,彰顯著他即使睡著了,也睡得不安穩。

季蘭殊揮手示意房裏伺候著的婢女退下去,轉身放輕動作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他。

夕陽終於完全下沉,房間裏光線慢慢暗了下來,官船按照慣例尋到了最近的港口停了下來。窗外,停在官船附近的船隻點著的燈火點點透了進來,讓床上的人瞧起來十分朦朧,看不清麵容。

季蘭殊坐了許久,胸中積攢了兩天的怒火與自己如此放低姿態而感到的憤恨早已消失殆盡,隻剩下平靜與莫名的安寧。

他按了按太陽穴,認命般的閉了閉眼。

罷了,罷了。

他終究比小樊虛長幾歲,何必與小樊計較?小樊的性子冷淡,自己順著些也就是了。

更何況小樊一心要去考科舉,斷然要他與自己成婚,心中不快也在所難避免。

季蘭殊是男人,自然明白男兒誌在四方,若是有得選,自然不甘心屈居一隅,被困內宅。

這樣想來,還是小樊吃了虧,也付出得更多。他為自己受過傷,為自己生下了孩兒,怕自己知曉後為難,還舍了至親好友,遠走他鄉。

小樊已受了這許多苦,自己怎可再為難與他?

季蘭殊深信樊奕心裏是有自己的。不然,在得知有了身孕後,大可直接一碗墮胎湯藥下去,豈不是更加輕省,還不耽誤他進京趕考。

季蘭殊想到這兒,不由歎了口氣,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在心裏又退了一步。

不就是要去考科舉?又有何不可?以他的手段,難道還不能為小樊鋪好路?

想通後的季蘭殊再看向樊奕時眼裏盡是溫柔縱容之色。他伸手輕輕撫上樊奕的睡顏,隻覺得手下的皮膚光滑細膩,觸♪感極好。

怕將人吵醒,季蘭殊摩挲了片刻,終是依依不舍的收回手,起身離開。

他輕輕關上了房門後,立刻就喊來了左一。不同於在莊子裏答應樊奕時的敷衍,這一次,他才真正對樊奕的規劃上了心。

他要為他的小樊請來德高望重,頗受學子們敬重的老儒,親自教導。

左一聽了自家王爺的吩咐,隻覺心中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