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穩穩站定的軒轅錚。

宇文縉笑問:“不知軒轅少將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軒轅錚定了定神,而後跪在了宇文縉麵前。他反手取下背上的東西,拆下黑布後,雙手捧住,繼而遞到宇文縉身前。

宇文縉一愣,下意識伸出手要去扶他:“軒轅少將軍這是做什麼?為何行此大禮?”

軒轅錚沒懂,隻道:“昨日離開皇宮後,臣想了許久,臣身為陛下的臣子,著實不該在陛下麵前說出那等放肆的話。陛下寬厚不曾責怪,臣很感激,但,軒轅家家規,家中無論是誰,做錯了事、說錯了話就得受罰。”

宇文縉望著他手中捧著的東西,那是一根荊條,有手臂粗。光是看著,便能想象到這東西打在人身上會有多疼。

宇文縉輕皺了下眉:“朕昨日不是說過,就當那事沒發生過麼?你不必如此。”軒轅錚低著頭,跪地不起,語氣堅定:“請陛下責罰!”

他雙手依舊捧著那根荊條,穩穩當當,手腕都不曾顫唞一分。

宇文縉眉頭擰到一塊兒,略有些無奈。但看這情況,他不打這位少將軍幾下,他是不會起來的。

猶豫了會兒,他伸手拿起了那根荊條。

軒轅錚垂下手,跪的筆直,安靜等待著處罰。

宇文縉看了眼手中荊條,抿了抿唇後舉起手,揚著荊條似要落下。軒轅錚下意識握緊了雙手,好看的眉毛不自覺擰起。

預想之中的疼痛感並未如期而至。

宇文縉手中荊條落在他右邊胳膊上,輕打了兩下。和雞毛撣子輕拂花瓶上灰塵差不多的力度。

軒轅錚愣了下,抬起頭看向宇文縉時,兩眼皆是詫異與不解。

宇文縉將荊條遞還到他麵前:“打完了。”

軒轅錚眼中疑惑更甚。

宇文縉輕歎息一聲,稍彎腰,拉過他的手,將荊條放回他手中,又道:“朕說,朕打完了。懲罰結束,你起來,然後回家吧。”

語罷,宇文縉站好,轉身離去。

軒轅錚望著手中荊條,皺著眉頭將它握緊。懲罰,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任何的疼痛感,亦沒有責罵的話。

宇文縉走到屋簷下時,轉身一瞥,軒轅錚還在方才的位置跪著,一動不動。

他挑了下眉:“何進。”

“奴才在。”

“他怎麼還跪在那裏?讓他回家去。”

“是。”

何進朝軒轅錚那邊走去。

宇文縉皺著眉頭,站在屋簷下看著那邊。

沒一會兒,何進回來了,可軒轅錚還在那裏跪著。

宇文縉不解:“他怎麼還跪著?”

何進道:“回陛下的話,少將軍說昨日失言,定要有所懲處,陛下仁厚不願動手,他便自罰在院中跪上一個時辰以做懲治。”

“……”

宇文縉嘴角略抽了抽,這小孩兒脾氣還真是強。都說了沒事,非得自罰……

宇文縉抬手扶額:“罷了,他想跪那便跪吧,跪滿了一個時辰,派人送他回家。”

“是。”

宇文縉進了寢殿。

剛坐下,便不由自主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13579跟著進了寢殿,撲棱翅膀跳了桌子,激動著開口:“宿主,軒轅錚是個很好的人選啊。”

宇文縉閉眼小憩著,聲音有氣無力:“什麼人選?”

“就是培養心腹的人選呀!”

13579分析道:“他是軒轅家的少將軍,軒轅家又世代忠於皇帝,再加上他武力超群,若以單人武力值來計算,太尉那邊大概不會有人比他更高,您要是開口讓他留在您身邊保護您,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宇文縉眉頭挑了挑,眼睛依舊未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