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霽扶額,心下暗暗歎息一聲。眼前這情形,自己似乎不應該在這裏,總覺得自己待在這裏有點多餘。
於是他起身離開。
程縉正要喊他留下,軒轅錚卻抓住了程縉的手:“不用管他,今日是他生辰,他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人要應付,大概沒有多少時間繼續留在這裏和你下棋了。”
程縉:“……”
程縉有點無奈,他怎麼每次都跟他這個義子吃醋啊,他真的是那個京都人人敬重的靖安侯麼?不管怎麼看,他都像是個一個占有欲極強的小孩兒呢?
程縉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你啊你,每次都這樣,要說多少次,他是你義子啊,你跟他吃醋,真的合適嗎?”
軒轅錚卻抬手覆蓋上他的手,而後握在自己掌心中。他撇了撇嘴,語氣卻堅定:“這又什麼不合適的。再說了,你和他待了這麼久了,差不多可以了。”
“我隻是在陪他下棋。”
“你也可以陪我一起下棋。”
“你不是不會嗎?”
“我可以學,你可以教我。”
“……”
程縉望著他。
軒轅錚也看著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似乎沒覺得自己的話哪裏有問題。類似的事,軒轅錚很久之前就說過。
程縉也知道他沒有惡意,就是這家夥喜歡亂吃醋,包括吃一個小孩兒的醋。
程縉站起身來,軒轅錚也立刻跟著起身。程縉去院中走了走,軒轅錚也就安靜跟在他身側陪他一起走著。
程縉去哪裏,他就去哪裏。程縉做什麼,他就陪著做什麼。他總是喜歡跟在程縉身邊,哪怕程縉隻是起身拿個杯子,或者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頭。
他沒有別的想法,他隻是想跟在他的阿縉身邊多看看他。
小皇帝宇文霽的生辰宴按時舉辦,有軒轅錚與蕭定章在,前來朝拜的朝臣自然是一個也不少,每個人都精心準備了禮物,帶上了他們的祝賀之詞。
皇帝壽宴,向來都是極熱鬧與隆重的。
程縉去了皇宮,但並未前往進行壽宴的宮殿,而是選擇留在梅塢。
他不太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何況,他很清楚自己頂著這張麵孔出現在皇帝壽宴上,麵對如此多的朝臣,肯定會引起一陣不必要的騷動與懷疑。
他不想去,軒轅錚和宇文霽都沒有勉強。
今夜夜色濃厚,月光卻明亮。
程縉站在梅塢的院中仰頭望著夜空那一輪圓月,眯了眯眼,餘光又瞥見月亮周遭閃爍著淡淡光芒的一大片一大片連接而起的星辰,嘴角不由勾起些許。
夜幕重合下,月色與星光融合,景色正好。
他負手而立,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
壽宴開始半個多時辰後,軒轅錚離席。此處太過吵鬧,沒有感興趣的東西,也沒有想見的人,悶悶喝了半個時辰的酒,實在耐不住了,便走了。
沒人攔他。
也沒有人敢攔他。
那壽宴宮離開後,他直奔梅塢而去,他知道,他的阿縉此時就在那裏。
匆匆忙忙跑去梅塢,剛踏進院中,便看見搬著一張躺椅躺在那兒瞧著滿天繁星與明月的程縉。此番畫麵,好似與曾經的某個午後他偷偷去往清風殿偷親那時候還是陛下時的程縉一般。
白晝與黑夜重疊,以往與眼下相交。漫天星光,浩瀚銀月,一時間皆彙聚在他一人身上。
軒轅錚愣了下,眼神錯愕間,隨即大步過去。
程縉聽見一陣匆忙腳步聲,便知道是軒轅錚回來了。他要起身,走過去的軒轅錚卻按住了他:“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