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見機行事,立馬活絡起心思,將盤中寫有蕭美人幾個字的玉牌,稍稍往前遞了遞。

看似不經意為之,卻能抓住皇上的視線。

容卓從前總是忙於朝政,顧大局而不拘小節,自是不會將注意力放到彎彎繞繞的後宮中。

而今覺醒後,卻好似有了火眼金睛,心境澄澈如明鏡,德公公的小動作壓根逃不過他的眼睛。

“小德子……”他聲音沉了幾分,語氣裏含了絲警告意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德公公心頭咯噔一下,身子僵了僵,不敢再造次了。

欸,看來蕭美人沒這福氣,誰讓今日的皇上不大對勁呢。

這幾日不知怎地,對著眼前麵容神態不改的皇上,德公公總會無端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來,具體違和在何處,又說不上來。

另一邊,容卓的目光已經毫無興致地從玉牌上掠了一回。

根據牌子上的名字位分,不禁回憶起昔日喜愛的幾名妃嬪的容貌身段,隨後他驚奇的發現。

他好像萎了……萎了......

不隻是身體上,精神上亦是如此。

任誰知曉自己往日溫言軟語、柔美恬淡的妃嬪們,背後其實一副蛇蠍心腸、恨不得整死對方的模樣,恐怕都得萎。

“收下去罷,朕身體不適。”容卓冷淡撇開眼。

德公公一直躬身低頭,聽到這話稍稍直起了脊背,他瞧得出陛下心情不佳,因而不敢多言,回一句“是”,便打算退出寢殿。

“回來!”

然而德公公剛退到寢殿門口,容卓又大聲叫住他。

方才一臉煩躁不虞的容卓,此刻一手緊抓著軟塌扶手,一手按在胸口處,手指骨節泛白,麵色蒼白如紙,冷汗結成小珠已從額角滑落。

德公公見狀駭了一跳,立即朝殿外大喊:“太醫,傳太醫!”

片刻時間,容卓已然穩住了錯亂的氣息,便抬手製止:“朕無礙,不必尋太醫了。”

先前那揉碎心髒的強烈痛苦,從他改變主意的那刻起,早已徹底得無影無蹤。

容卓知道,這是世界意識對他違背劇情的威脅!

而他,妥協了。

今日這牌子必須得翻,還得翻對人。

此時容卓的麵前,那些令人煩躁不已的玉牌們已被撞得顛倒西歪,無法一眼辨別出誰是誰。

他皺著眉瞥了眼,不得已,隻好臭著臉伸手翻弄了幾下,待指尖觸碰到寫有“蕭美人”的牌子時,臉色立馬沉了沉。

半晌,才冷聲道:“就她了。”語氣裏還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這哪裏是在翻牌子,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在點名殺頭!

德公公看得膽寒又莫名,可心道,皇上素來憐香惜玉,又怎會要美人的性命呢?

一定是他的錯覺。

眼下容卓隻想清淨,揉了揉緊蹙的眉心,便吩咐道:“小德子,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德公公聽命一麵告退,一麵微微上揚了嘴角。

心說今兒這事妥了,得讓小冬子快去通知蕭美人好生準備著,可不能誤了聖寵。

容卓這邊本來消了些怒火,可一見德公公這副樂嗬嗬眼軲轆轉悠的奸滑模樣,那被世界意識支配的窩火氣,又瞬間升了上來,直充腦門。

心想還是將這收受賄賂的狗奴才罷廢到浣衣局去,指不定能消消氣!

然而動動唇,還沒來得及下旨,體型墩胖的德公公卻已腳底抹油,溜得比鬼都快。

容卓的手懸在半空,臉色更黑了幾分,滿腔怒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