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小娘子要心裏有數才好。”寶琴壓低聲音道,“玉珍早就發現了,小郎君的東西總被人翻動,對方做的隱秘,可玉珍按照小娘子吩咐的,擺放東西的時候都會夾一根頭發絲當標記,有好幾次了,小郎君的書箱,衣櫃,都出了問題。”
許薇姝點頭,眯了眯眼,心下暗道:有人想在小寶身上找東西?他隻是父親的一個庶子而已,能有什麼?還是說,和父母有關?
對於這類想不清楚的事兒,許薇姝一向不太執著,反正該暴露的,早晚有一天都會暴露。
原主那一輩子,過得固然淒慘,可也沒有真被卷進什麼陰謀詭計裏去。
大概是原主根本沒有資本讓旁人算計!
時間一日日過去,進入臘月,許愛麗一直平平安安地呆在宮中,雖然宮裏的消息傳不出來,但她沒被送回家,就是好消息。
聽說今年的準女官們要在宮中過年,還會被委以重任,幫忙處理年前的各種雜務。
也算是考驗之一。
因為這個,肖氏還露出幾分擔憂,時不時地在老太君麵前嘮叨幾句,前前後後也就是許愛麗根本就沒學過管家,性子又沉悶內向,恐怕在宮裏會得罪貴人,連累家裏,她想求著老太君動動關係,把愛麗接回家便罷了。
反正女官考核都過了複試,回家也能說一門好親,要是在宮中出錯,讓人給攆回來,那可完全不一樣。
老太君沒搭理她。
隻是許愛麗的親娘,那個在家裏跟透明人差不多的方姨太,被肖氏嚇得忐忑不安,又犯了咳嗽的毛病。
一直到年根底下,家裏才得了許愛麗一封報平安的信,聽說是陛下仁慈,快過年了,體恤準女官對家人的思念,特意恩準傳信回去,既然是從宮裏傳回來的,自然說不了太多,不過,許愛麗還是對許薇姝重點感謝了一番。
說是她在宮裏看見同屋的女官落水,便跳下去救人,雖然救了人回來,自己險些染上風寒,要不是姝娘送的暖玉起了大作用,她怕是已經讓人遣返了。
接到信,無論家裏其他人是慶幸還是罵許愛麗逞能,反正許薇姝鬆了口氣。
她僅僅是小小地插手了下,沒想著能引起大的變故,沒想到結果卻這麼好。
轉眼就是年節。
大正三十五年的新年,京城依舊是燈火輝煌,載歌載舞,王孫貴胄們一點兒也感受不到外麵因為連年天災,懼怕過年的老百姓們陰暗的心情。
許薇姝也感受不到。
她今年算是出了孝期,國公府早早張燈結彩,大年三十,老太君要去宮裏參加宴會,許茂竹,還有阿蠻和許薇姝,小寶,幾個小輩兒都沾老太君的光,一塊跟著去。
“說是沾我的光,其實去吃那一桌子殘羹冷炙,還不如在家裏喝點兒米粥更舒坦。”
老太太搖搖頭,她不愛熱鬧,本來不樂意去的,奈何她今年都回來了,身為超品的國公夫人,她實在不能不去。
可不是所有的命婦都有參加大年宴的機會,每年大年宴的排座,那就是聖心所向的標識,無數人爭奪一張大年宴的坐席,還有人不遠千裏從外地趕回京城,就為了讓自己的夫人,大年三十到‘含冰殿’小坐片刻,哪怕陛下,太後,還有娘娘們根本就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