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宮門,老太君領著許薇姝她們剛與許靜岩彙合,就見國公府的兩個下人在宮門前打轉,臉色難看的要命。
“國公爺!”
二人齊齊上前,壓低聲音道,“出事兒了,剛才有,有大理寺的人來報,我們家兩個下人涉嫌拐賣人口,讓人給拿了去,現在大理寺少卿就在咱們府上等候。”
“什麼?”
許靜岩臉色大變。
這會兒可是年節,大年三十!這時候哪個衙門不是隻希望太平無事!
年節給萬歲爺添堵,這不是找死?
他運了運氣,扭頭湊到車前,和老太君低聲說了兩句話,就騎上馬匆匆而去。
許薇姝收回視線,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兒奇怪——拐賣?自家的下人的話,那大半兒是李氏。
論耳力,在這麼短的距離,許薇姝自然能把下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但聽清楚了,心下就更加迷惑。
她確實想著釣魚來著,但隻是為了把自家‘秋爽齋’的害蟲給哄走,大理寺什麼的,她可是連想也沒想過,就算她不在乎英國公府的名聲,也還在乎自己的名聲呢。
李氏怎麼說也是肖氏給她安排的人,真鬧大了,她許薇姝未必能置身事外。
不過,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反正回去就能弄清楚怎麼回事兒了,她對自己親手**出來的毛孩兒他們,可是非常相信。
想必許靜岩也不會放任事情鬧得太厲害。
老太君那邊也安安靜靜的,顯然也並不當一回事兒,一行人上了車,依次離去。
宮門外等候的車輛一大堆,一時半會兒還輪不到國公府走,一路上光是避在路邊等別人過去,就有好多次。
晃晃悠悠的車上,許薇姝有些困倦,就隨手抓了一隻暖爐,揣懷裏,眯著眼睛休息。
車簾落下前,隱隱約約瞥見一襲白色狐裘的年輕男子,似乎舉目向她的方向看過來。
許薇姝眨了眨眼,唯一的感覺就是似乎天下鍾靈毓秀的美男子都集中到京城來了。
那個飛將軍高傷,也生得十分清俊。
想想似乎也不用奇怪,越是富貴人家,基因越容易得到改善,生得孩子自然都漂亮,京城乃是天子腳下,住滿了權貴,隨便抓個公子哥兒,光看皮相都很少會差了去。
一邊眯著眼休息,許薇姝一邊在腦子裏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鬆精神,正神思飛馳。
“啊!”
阿蠻忽然叫了聲,“快看,那邊好熱鬧!”
確實熱鬧的不得了,大年三十,整個京城取消宵禁,滿京城的老百姓似乎都在街上閑逛,到處是煙花燈火。
貫穿京城南北的精河上彩船無數,教坊司的歌女們帶來一場又一場的新鮮歌舞。
尋常百姓能欣賞到專供皇室和王孫子弟們享受的教坊司歌舞,也就隻有在這幾個盛大的節日上。
老太君想著,佳節難得,不願意多拘束家裏的女孩兒們,幹脆就讓馬車慢行,由著幾個孩子看熱鬧,不一會兒,不遠處就出現十幾個羌國人。
阿蠻縮頭,往裏麵挪了挪,卻還是忍不住探頭出去看。
無論他們大殷朝和羌國有怎樣的國仇家恨,但不得不說,國人對羌國人還是滿好奇,而且,和國內那些總稍嫌文弱的漢子比,羌國的男人更挺拔,更英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