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花燈節一過,新的一年開始,國公府上上下下,到還是老樣子,除了家學裏的氣氛緊張而有序,還算生動有活力,其它地處總帶著一股子陳腐氣息,讓人心生不喜。
當然了,這也就是許薇姝私底下的一點兒感覺,別人可沒她那麼敏感,日子照過。
這日,難得氣溫比較高,許薇姝就稟過老太君,打算去白雲觀上香祈福。
許家另外三個女孩兒也一起去。
這些女孩子到並不算真正的道家信徒,隻是天教是國教,她們多少也關注些,更多的卻是為了遊玩。
身在國公府,每日辛苦讀書,也是會累的,難得能找到偷懶的借口,還能出府去,就算是最愛和許薇姝唱反調的許愛春,也不可能去拒絕。
一行人乘車上山。
白雲觀中客似雲來,遊人甚多,許薇姝一扭頭,還瞧見好些小猴子在屋簷上,山壁樹叢中,到處跑動,也不怕人。
門前有兩個道士設壇做法,隻看他們身上穿的法袍,便知一定是受戒道士,起碼也有六品。
大殷朝推崇天教,但對入教的管理十分嚴格,隻有寥寥幾位法師,才有資格為道士受戒。
如今兩個受戒道士設壇,旁邊圍觀的人絡繹不絕,一時間都堵塞道路,許薇姝也駐留停步,遠遠看了兩眼,不過,沒感覺到當真有什麼祈福的法力存在。
以前許薇姝是學醫的,人們都以為學醫的不應該信神佛,其實他們不知道,越是當醫生當的時間長,她反而越發願意相信,也希望世間有神佛存在。
她在急診呆的時間最長,有時候,同樣傷情的病人送過來,同樣的醫生搶救,有人就活了,有人就得死去,她當時便想,也許是天命,是神佛管著人間生死。
聽起來很悲哀,可她還是希望,那種不科學的東西存在。
如果有神佛,那在醫術無能為力,醫生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好歹她也不至於直接告訴病人,你就連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希望也沒了。
也許正因為許薇姝愛胡思亂想,等到一朝穿越,去了開皇王朝,她接受那一切也比較快速,沒有多少糾結,還順利地認同了自己歸墟守門人的身份。
她學了那麼一身法術,到現在還能控製吉水,如今自然更不敢說,此世沒有法力神通,但這三年裏,翻閱各種道家典籍,也去天教的道觀拜訪過,還真沒遇見什麼真修。
許薇姝百無聊懶地揉了揉眉心,忽然就感覺到一股惡意,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暗處不著痕跡地打量她。
轉了轉身,人太多了,根本分辨不出,許薇姝皺眉,這種惡意,明顯已經不是一般的‘宅鬥’,就連見到肖氏的時候,她也沒感覺到類似這樣宛如實質,讓人鋒芒在背的惡意。
皺了皺眉,一時找不出來,她也不急,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庭廣眾之下,對方又能做出什麼。
許薇姝幹脆繼續自己的行程,去正殿,偏殿都挨個行禮,正殿天尊殿裏出來,又去了四禦殿。
一進殿門,許薇姝一眼便看到後土的坐像。
舉目望去,白雲觀中的後土坐像,乃是女身,身著黑衣,麵容端莊年輕,頭戴金冠,頗具神韻。
許薇姝一時晃神,呢喃道:“大悲大願,大聖大慈……”
一行禮,許薇姝忽然聞到一股異香,濃鬱至極,她來不及提醒,便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