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究竟做什麼生意比較合適,許薇姝一時也想不起來,懶得動這個腦子,便鼓動寶琴、玉荷那些丫鬟,多去和街坊鄰居打打交道,探聽下民生,好給她找一點兒靈感。
靈感找不找得到還不清楚,不過,這法子在安撫手下人心方麵,確實有奇效。
玉荷她們拎著禮物四下走訪了兩日,周圍的鄰居就都不把她們當外人了。
閑話家常時,也會找這幫丫頭一塊兒,時不時湊在一處做做女紅,說說八卦,整天熱熱鬧鬧的,大家夥有事情做,初來江南時那些忐忑不安都淡去。
寶琴和玉荷妝容精致,衣著漂亮,為人更是大大方方,說話溫和有禮,周圍的姑娘家都愛和她們兩個一起玩兒,幾乎很短的時間,大家就熟悉起來。
這日,寶琴就招待一群小丫頭到偏院裏做女紅。
寧縣晚上的娛樂少,老百姓們都舍不得電燈,許薇姝她們如今也學會節省了,不過最多就是把一到晚上,滿院子電燈,改成隻在屋裏點而已。
王府的燈燭自然好用,照得屋子裏亮堂堂的,這幫小姑娘來過一次,就天天踩著點兒報道。
這日,天氣忽然陰沉下來,屋子裏頓時有些悶熱,連帶著這幫小娘子都有那麼點兒心情憋悶。
好些小娘子都懶得做活,一個個拿著蒲扇拚命扇風,扇了半日也不見怎麼涼快。
“聽說了沒有,茜妞兒昨天又去找孫秀才,結果讓她爹給抓住,關去祠堂罰跪。”
茜妞是寧縣大戶張家的小女兒,在本地可以說是名門千金的級別,比起縣令大人的千金,也差不到哪兒去,而且脾氣好,性格好,溫柔嫻淑,在縣裏非常有名。
孫秀才也不是一般人,小地方讀書人比較少,哪怕是個秀才,在普通老百姓眼裏也相當了不得了。
就算將來科舉不順利,當個教書先生,也比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苦哈哈農民們強些。
隻是他讀書這些年,家裏錢都花得差不多,去年還把僅有的二畝地賣了出去,張家自然是看不上眼。
偏偏他又和茜妞算是青梅竹馬,關係不錯,茜妞常常去給他送點兒米麵糧油,照應他的生活,寧縣這地方,禮教方麵雖然不比江南大城市更嚴格,要寬鬆些,可也不可能由著單身男女私下裏相處,一來二去的,就有人說閑話。
張家自然不高興。
其實要怪張家生意做得大,招人嫉妒,當家又是個直脾氣,經常得罪人,這才招來流言蜚語。
流言對女孩兒家的名聲傷害非常嚴重,如今怕是茜妞自己都著急了,好些日子沒有露麵。
雖說寧縣是個小城,在江南都算民風淳樸的,這些小娘子們的性子多偏向柔和,可也有幾個大嘴巴,喜歡說別人家閑話。
這會兒說這話的這個女孩兒,也姓徐,叫徐秀秀,她姥爺做豆腐做得好,生意不錯,家裏也種了幾畝地,算是徐峰他們家裏沒出五服的親戚。
按照輩分,女孩子要叫徐峰一聲堂哥。
雖說兩家以前關係不怎麼樣,可殷朝注重宗族,當日徐峰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祭祖,也去族老家拜訪,到現在,他們也算是徐家最出息的人家了。
徐家本也不是大戶,雖然族親不少,可大部分都是普通鄉下人,族長家到有幾十畝地,算是族裏最頂尖的人物,現在徐峰到算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了。
所謂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徐峰一發達,來攀親戚的人就越來越多,徐老娘好熱鬧,也是個好人,但凡親戚登門,總要幫襯一二。
徐秀秀就經常過來,每次回去都不會空手,這小姑娘品行沒多大問題,就有一點兒毛病,愛說閑話。
其實要玉荷她們說,說閑話可是個大毛病,多口舌在哪兒都不討人喜歡,隻不過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沒必要幫忙教導,反正他們再江南也就是小住一陣子而已。
大概在座的女孩子們都知道她這點兒毛病,再加上平日裏大家也不是沒和人家茜妞打過交道,知道對方是個特別規矩的女孩子,對這些不怎麼相信,就沒搭理。
徐秀秀自己唱獨角戲也沒什麼意思,沒多一會兒就耷拉下腦袋不嘰嘰喳喳了。
坐了片刻,玉荷和寶琴看了看時間,就起身叮囑小娘子們慢慢做活,她們去喂一下家裏的小祖宗。
玉荷她們是當丫鬟的,自然不能整日閑著,這也是暢遊的事兒,大家夥兒連忙讓她們隨意。
本來就是到人家家,總不好耽誤人家做事。
女孩兒們都知道,玉荷口中的小祖宗,是她們主人家養的一隻貓和一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