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僵持下去,隻會沒完沒了,說不擔心是假的。

深夜酒吧喝醉,又下著暴雨,程斯言能照料好自己嗎?

顧若清看向窗外侵襲而來的雨水,心軟了。

“你在哪?”

“十三街酒吧門口,我就在那站著呢。”程斯言驚喜萬分,瞬間變得口齒清晰,語氣滿是欣喜。

“嗯,我知道了,你在那邊等會吧。”

“好啊好啊。”

顧若清掛了電話,換身衣服,拿上雨傘,往季茗家走去。

為了方便相互照應,她在附近買了套房。她可以近靠季茗,也可以不打擾。

季茗總想讓她一起住,但顧若清不願意吃狗糧,也更喜歡安靜。

程斯言從不買醉,平時裏一幫姐妹闊太太約她酒吧或者迪吧,她總是拒絕。對她來說,有煙陪伴就夠了,她不喜歡酒燒喉嚨的感覺,她不喜歡被酒精控製的感覺。

她希望自己無時無刻都是清醒的,酒的刺激隻是暫時,醒來又要重新麵對現實的一切。

煙不同,吸多吸少,都由自己控製,不會像酒那樣讓人貪杯,也不會破壞◤

跟著淩陌的車, 顧若清第一次來到程斯言住處。高級別墅區,在城區核心, 隻有九棟,住在這裏的非富即貴。

別墅臨河而建,有種大隱於市的感覺,哪怕在繁華製高點,也依舊鬧中取靜,尤其在這樣的雨夜,別墅區裏安靜的燈火,有種詩中的意境美。

每棟別墅設樓上樓下停車位, 淩陌的車直接開到車庫,順著電梯就把程斯言扶上了樓。而季茗和顧若清隻是在門口的訪客車位上待著。

雨刮器迅速地清理玻璃上的水漬,顧若清望著別墅裏的燈,一點一點地亮起。

“來都來了, 要不要進去看看?”季茗問。

顧若清搖頭:“等她休息我們就走,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和陌陌。”

“怎麼跟我突然生疏了, 隻要你有需要, 我24小時待命。”

“今時不同往日,你有孩子有伴侶, 是有自己家庭的, 但是我...”

“若清...”季茗打斷了她, “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即使心裏希望你能夠有個歸宿, 但還是不想你勉強自己。”

顧若清望著別墅二樓的房間,嘴角無力地揚起:“歸宿?我大概不會有吧。”

“隻要你想,就會...”

“我不想。”

多點念想, 她就會扼殺,她不會給自己滋生貪念的機會。

不是她別扭,不是她討厭程斯言,是她這種遭遇,這種心理不健全的人,根本不配去擁有。

她隻會耽誤別人,傷害別人,明知道這樣的結局,為何還要開始?

這世上,大概不會有人接受得了伴侶不給自己碰。不但不能碰,連近身都不行。

“若清,你不要給自己負擔好不好?”

顧若清不語,眼底好似蒙上了一層薄霧,朦朦朧朧,看不清前方。

季茗無奈地歎口氣,對顧若清她真是有心無力,她和淩陌百般配合程斯言,可顧若清防備的羽翼太堅硬了,根本不願意敞開。

其實今天應該算是個機會,程斯言半醉半醒,若清大半夜著急跑來找她們,那不就是在乎的表現嗎?季茗正思忖著,淩陌電話來了。

“怎麼樣,陌陌?”

“她吐了,要命,估計後勁上來了。”

“吐了啊?”季茗故意加重咬字,觀察顧若清反應,隻見顧若清眉頭輕蹙,不自覺地握了握拳頭,滿眼擔心。

“我們在樓下呢,要不要我上去幫你?”她在傳遞信息暗示淩陌。

淩陌愣了幾秒,意會:“當然要了,給我衣服都吐髒了,我哪裏弄得動她。”

“衣服都吐髒了?那程總狀態豈不是很不好?”

“說胃痛什麼的,哎。”

“啊,還胃痛啊。”季茗擺出了略浮誇的表情,每句話都像故意說給顧若清聽。

“你們快上來幫我吧。”

掛完電話,季茗故意說:“陌陌那麼纖弱照顧不了程總的,我上去看看,你是在這等我,還是一起?”

“剛剛見她挺清醒的,為什麼會吐了?”顧若清擔憂地問。

“你自己喝酒該知道,有些酒後勁大,人清醒著清醒著就迷糊了,我得去幫她了,你到底去不去?”

顧若清還在猶豫,季茗沒等她,打開車門頂著雨衝到門口。

“阿茗!”顧若清坐立難安,隻得一起跟過去。

二樓衛生間,程斯言蹲在馬桶邊正在嘔吐,淩陌清洗完衣角,拿著拖把去房間拖地,處理嘔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