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又是一女子,皇帝的叔父在此時攻入宮門,陳紅妝當時穿了秦棠溪的衣裳假裝她留在宮內,不料叛軍攻進宮內,將她當作秦棠溪殺了。
等秦棠溪領著救援兵回來後,陳紅妝的屍首被掛於宮門口示眾。
恰好此時,秦見晗的父親戰死,秦棠這才收養秦見晗,封號瓏安。
秦棠溪聽到最後一句氣話後,更是冷笑連連:“你若能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子都能害都能殺,遲早有一日我也會成為你的刀下亡魂。”
“姨母。”秦見晗嚇得跪地叩首,“您養我至今,我怎敢、怎敢有那樣的心思。”
“出去。”秦棠溪頓覺疲憊,最近才發現她壓根不知自己養大的孩子竟有另外一番心思。
曾經的過往,就像是一出笑話,緊緊地將她禁錮其中。
秦見晗聽聞再度出口的兩字後,滿腹解釋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慌慌張張地退出去。
回到屋子裏的時候,婢女喜蘭在屋裏等候著,一見郡主回來就讓人去準備熱水沐浴。
夜色濃鬱,壓得人心口一陣難受,怎麼都透不過氣來。
秦見晗手中把玩著茶盞,腦海裏不斷回想著姨母當時的神色與態度。姨母看著趙瀾長大,對她甚為親厚,往日裏的關照與自己相同,難不成這個時候還想著趙瀾?
“郡主,可要洗漱?”
喜蘭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秦見晗心口一跳,轉身欲斥她,腦海裏陡然想到趙瀾臨死前的話。
那夜,姨母方從封地回來,披星戴月,幾乎剛回來就要開始查信國公府的案子。
她忽然就慌了,在姨母進宮的夜裏去見趙瀾。
別院裏光色很暗,荒郊野地,就算提著手中的燈籠,仍舊感覺到陣陣惶恐。
進入別院後,趙瀾還沒有睡,幹坐在屋內,一見她很是歡喜。
“阿晗,你怎麼過來了,我父親母親什麼時候出來?”
趙瀾的聲音令人無端發燥,但是她又不能拂開她,隻能好聲哄騙:“明日就要出府,到時我帶你去接回來。”
“好,辛苦你了。”
趙瀾的臉就像是一麵鏡子,照得她就像是小醜,毫無往日的尊嚴,她捏了把汗,笑著開口:“我來找你,就是告訴你這件事,我渴了,有茶水嗎?”
“有,我令人去拿。”
“好,我等你。”
“阿晗,長公主可回來了?父親的事費她不少心思了,倒令我過意不去,茶燙嗎?”
“不燙,你先喝一口?”秦見晗將茶水主動遞過去,碰到趙瀾櫻紅的唇角。
趙瀾揚唇一笑,捧著她的手腕,淺淺地喝了一口:“嗯,不燙了。”
秦見晗眼中狠厲乍現,捏著茶盞的手腕猛地用力,趙瀾笑得很難看,她終於不用再看了。
她慢慢地將茶盞放在桌麵上,回身走向外間:“你先休息,我去梳洗。”
“好,我等你回來。”
秦見晗猛地睜開眼睛,喜蘭的臉孔代替趙瀾,她終於緩了一口氣,吩咐道:“你先下去,我想一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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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色來臨的時候,秦棠溪不知不覺地進了玉樓春。
一入大堂就聽到了熟悉的琴聲,空靈中帶著幾分人間煙火。
她步步走近的時候,琴聲將她包裹著,帶到過去的光景裏。
“殿下,您的琴太過規矩,倒不如試試放開心境,會讓人產生共鳴。”
“我要你共鳴做甚?”
“也對哦,我要共鳴做甚,那我給您共鳴好不好?先生都誇您的琴好聽。”
“方才還說我過於規矩,怎地就好聽了,甜言蜜語的小騙子。”
秦棠溪站在門口,隔著數人看向高台,搖曳不止的珠簾後人影重重,她不自覺地想起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