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焉不詳地說完後,自己惹了大紅臉,想到殿下在意識不清的時候喊著瀾兒心中就愧疚得厲害,忙改了口道:“殿下喜歡笨的嗎?”

她那麼笨,聽信秦見晗的鬼話害了自己不說還累得父母祖母遭殃,分明就是最笨的。

“你且鬆開。”秦棠溪緩過酸麻後,很快就將小姑娘推開,自己扶著手站好,等心口的悸動暫緩後就轉眸望著她。

小姑娘唯唯諾諾,眸子裏漾著水色,嫣紅的唇角微微抿出一道紅痕,天真中染著水蓮般的青澀。

秦棠溪不願過多斥責,自己站在檀木椅子上,輕輕揉著膝蓋道:“過幾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且好好休息。”

“去哪裏?”明姝不解。

“到時再告訴你,你回去休息,無事不要出門,公主府也很亂。”秦棠溪依靠著椅子,脊背也微微鬆弛下去,麵色依舊帶著幾分病氣。

她擰著自己酸疼的鬢角,秦相就要忍不住了,小皇帝這次確實過分了。

小姑娘依依不舍離開後,長公主命人去禦史台請禦史大夫來說話。

禦史大夫進門的時候剛好遇到瓏安郡主出府,禦史大夫衝著她行了半禮,秦見晗淡淡地看了一眼,道:“禦史大夫怎地來來公主府?”

“殿下宣下官有事。”

秦見晗敏銳道:“何事?”

禦史大夫隻當她依舊與長公主一心,坦誠道:“下官也是不知,殿下匆匆相召,或許是有些急事。”

禦史台是監察百官乃至光皇帝,有司法權力,設置台獄。秦見晗腦子迅速想到信國公府的案子,本該是刑部、禦史台和大理寺三司聯合審理。因長公主離京,皇帝一力以刑部案件為準,這個時候是不是想要翻案?

她巧笑道:“禦史大夫辛苦了。”

“郡主嚴重了。”禦史大夫不敢停留,跟著婢女往長公主的書房而去。

書房重地,門禁森嚴,進入後,院門處就有侍衛把守著。

長公主站在案牘後,手上捧著幾份公文,順手就遞給禦史大夫:“趙錢李三位大人進樞密院是陛下的意思,孤令人去查過,三人有貪汙之嫌,這是匿名舉報的信件。禦史台迅速聯合大理寺去將人拿住,不必理會刑部。”

長公主意思堅決,言語果斷,禦史大夫也不是酒囊飯袋,迅速從中反應過來。

當日陛下處理信國府一案的時候故意隻令刑部去審,今日長公主便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他本為長公主一黨的,受殿下重視,大膽提議道:“殿下,您這樣做隻會讓陛下更加生氣。”

“皇帝哪日不生氣,你且速度去辦,黃昏前將人拿住,明日早朝我會稟明皇帝。”秦棠溪目色清冷,隱隱透露著些許薄情。

禦史大夫垂首答應道:“臣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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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太妃初次在公主府留宿,秦見晗親自去請安,不料被阻擋在外麵。

本該是祖孫敘情的時候,秦見晗卻在外麵吹著冷風,想到安氏寡情博性的樣子後索性不等,自己回屋休息。

一夜過後,太極殿的朝會格外熱鬧。

榮昌侯首當其衝先發難,質問禦史台與大理寺:“昨日剛任命,黃昏就去抓人,兩司大人就迫不及待去抓人,怎地,是故意給陛下難堪?欺負陛下年少無權?”

大理寺卿畏首畏尾不敢去麵對,禦史大夫被莫名退了出去,硬著頭皮去解釋:“侯爺不知,早前有人去舉報,剛查清,不敢耽誤時間就去抓人。”

“早前、早前是什麼時候?就是故意給陛下難看,爾等心思可見。莫要狡辯。”榮昌侯怒氣衝衝。

皇帝更是麵色清冷,說話的間隙將視線落在長公主的神色,目光漸漸淬了抹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