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正合明姝心意,也不管下一步是什麼,慌慌忙忙地脫了褻褲後就鑽入水裏,濺起了滿地水花。

秦棠溪皺眉,卻沒有點明,反凝望水中的小姑娘:“你多大了。”

“十五歲。”

“生辰過了嗎?”

明姝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可說不知道,殿下肯定認定她騙她,直接就承認道:“過了。”

秦棠溪不信,若是生辰過了肯定不會深想,多半自己都不知道生辰是哪一日。

明姝背對著她,脊背上還能清楚地見到肋骨,皮肉包裹著骨頭,都見不到肉了。

水滴落入鎖骨上,慢慢地積累,秦棠溪伸手摸了摸,“明姝,我若贖你出來,你最想做什麼?”

長公主的手有些涼,摸著卻很舒服。明姝聽到贖身後驚得眼光微顫,“你會把我送回去嗎?”

“不會,但是你不能離開公主府。我若贖了你,你就是公主府的人了,切記,不能與旁人糾纏不清。”

清冽的語氣裏帶著不明的威脅,像極了她處理朝政的手段。

明姝不懂這些,但她明白一點,賣身契在誰的手中,她就是誰的人,“我曉得,我是殿下的人。”

秦棠溪彎唇笑了笑,指尖在她通紅的鼻頭上的點了點,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明姝,你還小。”

藥浴的時間到了,婢女們進來收拾,秦棠溪換了朝服,明姝身上裹著毯子,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她換衣裳。

本是清雅脫俗的女子穿上冰冷的朝服後,柔美的五官被慢慢磨出冷硬的弧度,整個人身上多了睥睨天下的氣勢。

她看得目瞪口呆,冷不防長公主回身抓住她:“偷聽又偷看,麵壁思過怕是不夠了。”

明姝嚇得立刻捂住眼睛,“我、我沒有。”

秦棠此溪從她麵前走過,淡笑如浮雲,“掩耳盜鈴。”

出了公主府不需片刻就到了宮門口,馬車緩緩前進後在太極殿前停下,榮昌侯賣力走的時候見到熟悉的馬車,輕哼一聲道:“坐車有什麼了不得。”

車簾被緩緩掀開,探出長公主瑩白的手,“榮昌侯想坐怕是不成,若是等您百年後再重生一遭,指不定就可以了。”

路過的朝臣陡然聽到長公主罕見地開腔都選擇避耳不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疾步朝著殿內走去。

榮昌侯吃癟後什麼話都不敢說,要怪就怪自己的聲音太大了。

例行朝會結束後,安太妃就進宮來了,恰好與長公主碰麵。

朝臣多年不見這位當年榮寵後宮的太妃,見到後紛紛行禮,安太妃喚了免禮後協同長公主往後宮走去。

長公主心憂明姝,今日特地將朝會時間縮短,不想母親半道出來,她不想去見太後,半道上就停住了腳步:“母親為何入宮?”

“你很急?”安太妃再蠢也發現女兒的不對勁。

紅牆下的長公主眉眼冰冷,“母親若是替秦見晗說情就免了。”

“秦棠溪,此事你就沒有錯嗎?”安太妃擰眉,宮道上人來人往不好將事情戳破了來說。

“您的意思是錯在我?”

安太妃緩步靠近,當著宮人的麵將聲音壓低,“人死便是過往,你若執迷不悟,累得隻是你自己。你若看開些,午夜夢回,或許還可見她一麵。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的覺悟太低了。”

跟著過來的皇帝見到如此緊張的局麵後不由一頓,疾步走近,“太妃有何不快也得估量著阿姐的身份,今時今日她不是任您教訓的小公主了。”

安太妃聽著挑撥離間的話抬了眼眸,“陛下可曾聽過民間一句俗語。”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裏有人提長公主養大三個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