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都心不安。”安太妃好心提醒。
秦棠溪眸色怔忪,倘若問了明家,得到確切的答案又如何,倒不知就這麼糊裏糊塗。
再說平兒未必就會與陛下爭奪帝位。
信安王妃需要女兒安慰,平兒得到榮華富貴亦有母親的關懷,明姝在公主府也會高興,哪裏不妥了?
捫心自問,她是有自私的。
“母親,您說過,人都是自私的。”
“你早這麼想,就該自己坐上那個位置,信國公教導你的都是些不頂用的,若他精明會落得滿門被殺,那也是自己的錯。”安太妃麵上擰著一抹狠厲。
秦棠溪沉默下來,選擇將那封信的事情忘記,就這樣遺忘才是對所有人的好處。
屋裏忽而安靜下來,安太妃又道:“你既已決定,就該做絕,查到明家人,這些事終究是瞞不住,除非事情就是按照你那麼想的。”
“我知道,謝母親提醒。”秦棠溪再度睜開眼睛,眸內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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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衙後,小姑娘沒有回來,秦棠溪令人去找,又是被康平郡主帶走赴宴了。
亥時的時候,小姑娘醉醺醺地回來了,爬上床榻的時候就聽到門開的聲音,扭頭去看,殿下來了。
她頓了頓,腦地不受自己控製般想下沉去,整個身子如山倒般,轟隆一聲躺了下去。
秦棠溪被逗笑了,支開婢女,自己走過去:“明姝,你從哪裏來的?”
小姑娘衣裳換了,白日出府是一件官袍,這個時候卻是一件裙裳。
裙裳合體,腰間壓襟也好看,淡藍色的花色點綴著月白色織錦,下擺猶如海水起伏,在昏暗的光色裏波光粼粼。
康平與她作對,竟舍得花本錢。
小姑娘倒在榻上就像是大蟲般蠕動,身子扭了扭後慢吞吞地爬了起來,點漆的狐狸眼微微眯著,故作神秘道:“縣主說不能說。”
“你聽我的還是聽她的?”秦棠溪冷笑。
小姑娘立即表態:“我聽殿下的。”
秦棠溪:“今日去了哪裏?”
小姑娘咬著下唇,小腿在床上抖了抖,昂著細弱的脖頸:“畫舫。”
果然沒去什麼好地方。秦棠溪猜出幾分,康平掌著戶部,在京內行事遊刃有餘,官僚之上的事多半都與風花雪月有關。
“你去畫舫做了什麼?”
聞言,小姑娘顫了顫,殿下不怒自威,她自己嚇唬著自己,哭道:“喝酒。”
“有膽量做事,就該有膽量來接著。”秦棠溪睨了她一眼,左手揉了肉右手手腕,又冷了眼色,道:“你哭甚?”
小姑娘頭暈目眩,腦袋很重,重到自己撐不住它的力量,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醉酒的模樣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沉靜,憨態可掬,倒可見嬌媚之感,秦棠溪俯身,凝望她嬌嫩的唇角。
“小東西,我還未曾與你算賬呢?”
明姝埋在被子裏,雙腿就像劃水般擺了擺,成功地將腳塞到被子裏,接著雙手開始努力。
當著殿下的麵就將整個身子塞進了被子裏,最後,露出一隻小腦袋,衝著殿下搖了搖:“不算,我給你親一下,我們就兩清,好不好?”
小東西的話就像是一層滾油潑在了烈火上,秦棠溪感覺一陣怒火,“誰教你的?”
明姝進入花樓後就被打上她的名號,管事不敢輕易讓她出去見人,平日裏也就練舞罷了,顯然,這些話不是這個時候聽到的。
躲在被窩裏的人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半晌後,嘀咕出一個名字:“秦見晗……”
秦棠溪顯然一怔,半晌沒有回應,淡淡地看她一眼,到底沒有再說話,落寞地離開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