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下人都不敢隨意走動,往日門庭若市,今日冷冷清清不見一人。

齊王入府後,仆人引見至後院待客的花廳,等候片刻後,秦安音才緩步出來。

一見她出來,齊王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悄悄道:“出事了。”

秦安音衝著身後的婢女擺擺手,自己親自將門關好,不解道:“何事?”

“乾宗陛下當年遊玩秦淮後帶回一人,後誕下長女,高宗皇帝還不肯接納,但木已成舟,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並非秘密,長公主的身世誰人不知。”

“有人密報,長公主並非是秦家子嗣,而是逆黨秦錚的女兒。”齊王焦急道,晴天霹靂下,他都不知該怎麼麵對。

秦安音眄視他一眼:“毫無根據之事,你怎地就信了。長公主雖說身份不好,可多年來並無大的過錯,政績也是有的。如今你這麼一來,難不成直接去找她,質問她?齊王,你如今年歲也不小,應該要想清楚,這麼一件事揭露出來,朝堂就會分崩離析。你別以為自己知曉天大的秘密,到頭來會害了你。秦棠溪政敵無數,你算什麼?”

齊王等同給人做了箭靶子。

齊王被這麼一頓暗罵嘲諷後頓時明白過來,天理教這是要故意掀起風波,長公主雖說是女子,可也是大魏如今的掌權者,這麼一來,大魏必亂。

“齊王,我雖說看不起長公主,可無可否認,秦棠溪政績卓著,遠勝過明帝。”秦安音晦深莫測道。

“意思我都明白,然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的。”齊王還是不有些不解。

秦安音道:“你我算是皇室中的長者,倘若我們都亂了,豈不順了旁人的意思。”

她明白那些人的險惡用心,乾宗在位之際,這些招數都已經玩爛了,乾宗哪回信了?

笑話,乾宗陛下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明白?

齊王漸漸安定下來,話雖如此,可天理教捏著他的把柄啊,他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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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處處見紅綢,就連果樹上都放置了紅燈,隻待天色一黑,遍地紅光,這就是喜慶之色。

安太妃瞧著滿院喜色後,恍惚了幾息,想到當年,她也是同孫蘇羽悄悄成了親。

那日,小小的屋舍裏都是她們親手置辦的擺設,靜心挑選,最後出現在她們的屋子裏。

最後被砸得幹淨,孫夫人帶人過來,撤下紅綢,踐踏燈火,一把火燒了她們的新房,將她這個漏網之魚送到官府。

她便成了琴妓。

如今,她的女兒也成了鬼祟,然而,終究是強過了她。

權,成了最重要的東西。

她的女兒成了大魏手握權柄的人。

良久後,她常常歎息一句,回身走向屋裏,“老夫人,信國公府收拾妥當了,明日我就送您回去。”

老夫人正在剪喜娃娃,紅色的紙張在她的剪下很快就成了可愛的胖娃娃,笑道:“勞煩太妃了。”

“您客氣了。”安太妃笑道。

婢女接過老夫人手中的喜娃娃後貼到了窗戶上,又挑了一對放在枕頭上。

明姝瞧見後,笑了起來,道:“祖母還是喜歡剪這些。”

秦棠溪掃了一眼,“那是老夫人的祝福。”

“阿姐,我也給你剪一個?”明姝湊至她的麵前,骨子裏的歡喜在此刻盡數都被激發了出來,捏著胖娃娃一角,在她麵前晃了晃,“阿姐,我們養個孩子吧?”

就像是德宗陛下那般,成親後就過繼子嗣,教那些人都閉上嘴巴。

小姑娘唇紅齒白,天光落在她的眉梢上,柔軟得讓人無法拒絕。

秦棠溪眉眼柔和,抓住她捏著喜娃娃的手,“你就是個孩子,還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