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幾個兒子,兒子下麵有很多孫子,到了這一輩,子孫成群,光是每年給的俸祿都不少的銀子。
皇帝愈發吝嗇,想撤藩後就不用給銀子了。
福州一帶花費的銀子不少,烏斯也是銷金窟,她這個皇帝為銀子愈發著急,幸好後宮無甚支出,不然更加難了。
明姝知道節儉,但是立後一事不能節儉,這些時日以來她算了一回賬,苦了誰人都成,阿姐不成。
這麼一算計,就覺得銀子不夠了。
吃過臘八粥後,兩人沿著街麵走了一陣,路上行人不多,冬日本就寒冷,寒風刺骨,不如家裏暖和。
兩人手牽著手,天空飄下雪花,仰頭看去,密密集集,雪落在發上、落在肩頭,白了發,濕了衣襟。
雪下了兩日,待雪停,天地一色。
天開晴這日,秦棠溪去寺內小住。
近日來她常有夢魘,夢到暖閣的那具白骨爬了起來,坐在她的榻沿,不言不語。
夢多了,難免有些浮躁。
當年的舊事早就澄清,楚襄王一脈恢複本姓,有子延續香火,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然而她沒有回去,無名姓,或許成了她的心病。
那具白骨是她心中映射,是她自己的緣故,不能怨恨旁人來嚇她。
住持來找她,笑著說話:“戾氣散了,多了幾分平和。”
不爭不搶不算計,自然就沒有什麼戾氣。秦棠溪問他:“可還記得幾年前的小姑娘?”
“你說那位身上陰氣過重的姑娘?”住持略有所思。
秦棠溪追問:“帝王氣息會壓製陰氣?”
住持一愣,“似有這麼一回事。”
他神色不對,秦棠溪也不再問,如今的明姝早非從前,陰氣與帝王氣息也沒有什麼可再討論之處,她回到住處,婢女來報安太妃來了。
去見了住持。
安太妃來得有些巧合,秦棠溪想了想,折轉回去。
安太妃與住持是老相識,兩人在禪房內坐下,住持客氣地煮茶,香煙嫋嫋下他說起方才的事情,“殿下問我,我顯些露餡了。”
世間哪有什麼陰氣,不過是隨口說的。安太妃囑咐他這麼說,想激起秦棠溪心中的鬥誌,不想過去這麼多年,她竟還來詢問。
安太妃睨他:“露餡也無妨。”小姑娘都成了皇帝還怕什麼。
兩人又說了些話,安太妃這才起身離開,一推門,女兒站在跟前。
秦棠溪衣襟不如往日華麗,素衣長裙,發髻也無金釵步搖,瞧著失去了幾分往日的霸氣,多了些煙火。
安太妃見她找來了,也不隱瞞,一麵往她住處走,一麵說道:“你為趙瀾之死整日茶飯不思,我教江知宜尋了相似之人。想要忘記一段感情,就需開始新的。恰好那位姑娘與趙瀾相似,我便順水推舟,令她靠近你,令她喜歡你,直到後來她成為皇帝。”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她算無遺漏,小姑娘與秦棠溪當真是深愛對方。
秦棠溪目露驚詫,後宅手段,她會,但不屑去用,而母親讓她大開眼界。
原來江知宜也是奉命行事。
“後來江知宜利用陛下打探公主府的消息,也是您授意的?”
“我知曉罷了,正好試探她對你的態度,秦棠溪,感情與政事不可混為一談,但有時也是相互連通的。好比前朝後院,都說不一樣,可皇帝的喜歡隨著前朝而流轉,家族受到重用,後宮女子過得才會幸福。”安太妃釋然,她花了二十年時間才有了今日的局麵。
幸好她的女兒、孫太後的女兒都很聽話。
秦棠溪凝望著她,“你也知曉他被乾宗陛下剝皮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