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忠?”商引羽聞聲腳步一停,轉身看他,視線落在大太監的腿上,心中微驚,邊觀察著大太監的神情邊問:“你的腿寒好了?”

安德忠是他潛邸時就在他身邊侍奉的太監,上了年紀的老人腿腳都有點毛病。

前些天溫度驟降,安德忠老寒腿發作,據說是行走不能,就跟他告了假,由著新上的小太監在他身邊伺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突然受到陛下的關心,安德忠心中感動不已,但他腿好著呢。

“老奴的腿腳還算便利,能跟上陛下,陛下可是惦記著禦書房的奏章?今日休沐,陛下不比如此操勞……”

奏摺……

對了,還有奏摺。

宮人的神色都看不出異樣,就算這些都是演出來的,那些批閱了就下發各地的奏摺也做不得假,還有軍機處的密信,都是看過就銷毀的。

商引羽懶得聽安德忠嘮叨,也不讓人備轎輦,轉身快步往禦書房而去。

“誒呦,陛下!陛下您發還顯著!”安德忠抓過小宮女捧著的布帛就追,可憐他一把老骨頭。

等安德忠跟著皇帝的背影,氣喘籲籲地跑進禦書房,皇帝已經翻看起了桌上的奏摺。

是真的“翻看”,沒有禦筆硃批,眨眼間就被翻過了好幾本。

“陛下可是在找什麼?”安德忠拿著布帛上前。

皇帝不止是頭髮顯著,連衣袍也是隨意穿戴,安德忠暗暗在心裏道了句武者就是不知道伺候人,邊小心撩起皇帝的長發,用布帛一點點擦拭。

“看今日幾月初幾,找良辰吉日。”商引羽隨口胡謅一句,隨手打開兩廣總督的奏摺,看到對方高興地寫著“臣給陛下送荔枝啦”。

這位總督在天璽十年被他調到兩廣地區,那一年遞上來的折子,十封裡有七封是在給他送特產,從荔枝到菠蘿到芭蕉到芒果……

不過在天璽十二年,他就把這兩廣總督給調回了京,他很是有些年頭沒見這花樣送特產的折子了。

折子翻看過大半,商引羽心裡已有了數。

穿越都經歷過了,再來次重生,隻要不是在他人布的局裡,倒也沒什麼接受不了。

安德忠巾因為皇帝那句良辰吉日受了驚,好半響才平復下心緒。

發現皇帝沒注意自己的走神,便邊動作輕柔地給皇帝擦發,邊小聲道:“昨日千秋節,今日是九月廿日,陛下可是……幸了暗十九?。”

“關他何事。”孤睡沒睡他,你個太監大總管能不知道?

商引羽覺得對方問了句廢話,正要丟開奏摺,忽的一頓,又垂眸看了眼奏摺上的年份。

——天璽十年。

他九歲登基,天璽十年的千秋節是他十八歲的生辰。

而他當初就是在生辰後的那一日,於華清殿的湯池內幸了還是他暗衛的喬北寄。

這個日子,商引羽記得很清楚。千秋節休沐三日,他就幸了喬北寄兩日。

他們之後那亂糟糟的糾葛,就是從天璽十年千秋節後這兩日而起。

這日子……不會這麼巧吧?

商引羽驚疑不定,努力回想著方才溫泉池裡的場景。

他剛剛睡了喬北寄嗎?

那種情景實在難說,他又離開得匆忙,不過以喬北寄身上那些痕跡,就算沒幸也差不遠了。

為何偏讓他回到這一天,哪怕往前早一日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