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忠瞪大了眼,瞬間呼吸一窒,臉上的笑也僵了住。
鎮國將軍怎麼會出現在陛下寢宮?
對方絕不是走甘露宮宮門進來的,不然早有小太監匯報給了他,那就是私下潛入了。
鎮國大將軍夜入帝王寢宮!
安德忠神情慌亂,視線下意識就去尋陛下所在。
鎮國將軍曾經確實是陛下的榻上人,常於陛下同睡同起,但那都是數年前的事了。
大將軍歸京後,陛下與大將軍有多勢同水火,他是看在眼裡的。
這膽大包天的喬北寄莫不是將陛下給……
誒?陛下,您好好的啊。
‧
早朝按時進行,隻是素來都會早早到達,在偏殿與眾臣一起等候的大將軍,今日來得格外晚一些。
上朝時,商引羽照例給喬北寄賜了座,也不管朝臣們因他的舉動在心裡轉了多少個彎彎繞繞。
在朝堂上聽了半天,商引羽大抵了解了現在大夏的情況,無非是金國剛亡國,各方都眼饞著那塊大蛋糕,都想插上一腳。
商引羽任他們爭破頭,等到臨近午膳,就宣布退朝,並且宣召喬北寄到禦書房議事。
議事是不可能議事的,商引羽拉著喬北寄坐下,讓安德忠去請了張禦醫 。
張禦醫這一世也曾給喬北寄診過脈,那時對方說的是喬北寄日後難以有孕。
商引羽給喬北寄揉按著腰背,問他有沒有累著。
喬北寄受寵若驚,被陛下攬在懷裡也不敢動,陛下問一句他就答一句。
他耳力極好,安公公帶著禦醫還在禦書房石階下,他就聽出了兩人的腳步聲。
陛下召見的人就要入殿,他還荒唐地軟在陛下懷裡,喬北寄即使不捨,也還是低聲提醒陛下:“安公公已到禦書房外。”
商引羽知道他臉皮薄,將人鬆了開。
喬北寄忙起身,商引羽沒來得及將人拉住,對方已經侯立在一旁。
很快安德忠就入殿,道:“陛下,張禦醫到了。”
商引羽讓宮人給喬北寄搬了個椅子,才道:“宣。”
張禦醫垂首入內。
商引羽免了他的禮,道:“你給大將軍看看。”
張禦醫數年前就給大將軍診過脈,知道對方乃陰陽雙生之人,也知道對方曾是陛下房中人。
但那是以前,現在滿朝堂都知道皇帝和大將軍不和。
一邊坐著陛下,一邊坐著鎮國將軍,要他為大將軍診脈,張禦醫覺得這就是個送命題。
但陛下吩咐,他又不得不上前。
“大將軍,請。”張禦醫擺好診脈工具,對喬北寄道。
喬北寄伸出手,張禦醫不緊不慢地將手搭上去。
商引羽看著張禦醫手錶情幾經變換,不由也提起了心,“可是將軍的身子不宜生育?”
與那個被他好好護了一生的十九不同,這一世的北寄曾受過傷,如果北寄的身體受不住,那這孩子必然是不能要的。
喬北寄垂下眸。
張禦醫則瞬間抬起頭。
——陛下,您知道將軍有孕呀。
張禦醫看著皇帝擔憂模樣,不由迷茫,都說陛下和將軍不合,怎麼陛下這麼擔心將軍腹中的孩子?
莫非陛下與將軍雖在權力爭奪上對立,私下裏卻依舊保持著當年的關係?
嘶,大將軍肚子裡的是龍嗣啊。
張禦醫倒吸了口涼氣,心想,若這是陛下和將軍的孩子,就應當不是送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