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黑眸沉沉,像隻警惕的小獸。

還是裕笙熬不住尷尬開口:“愛徒哇……去叫你師兄弟上課。”

蕭磬垂下頭應了一聲,之後便轉身離開了,裕笙撓了撓頭,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隻好自己走向授業堂。

坐在雲頂峰授業堂首席,裕笙一拍腦門才想起來——據說是他最寵愛的弟子,居然連傳音術這種低級法術都不會?

狗男人的兒子不會是個百年難遇的廢柴吧?

那禦劍術也不會吧?他讓蕭磬去找人,蕭磬不會腿兒著去吧?

裕笙扶額,正開始↑

都是裕笙的錯!

如果不是裕笙的話,自己怎麼會落到這般難堪的境界,需要師姐如此可憐他!

除了感動和感激之外,蕭磬更多的是感到難堪。

然而這種難堪卻不是針對符悅的,畢竟蕭磬不是狼心狗肺,誰好誰壞還是分得清的。

蕭磬隻恨裕笙,居然對自己起了那麼齷齪的心思,做出那麼肮髒的行為……

讓師姐都看出來了!

如果、如果沒有裕笙……

那該有多好。

蕭磬閉上眼睛,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

隨後,蕭磬將符悅給的符紙小心翼翼地收好,揣進了自己的懷裏。

變強,變得足夠強就好了。

讓那個人再也不能淩駕於自己之上,再也不能對著自己肆意妄為……

就什麼都好了。

……

“玄天宗左長老蒞臨寒宗,招待不周,還請左長老多多包含。”隋奕引客入座,左長老也不推脫,一屁股坐在軟椅上,提起茶壺咕嘟咕嘟先飲了個痛快。

隋奕麵上沒什麼波動,心裏卻肉疼的幾乎要滴血,華山雪峰頂的靈茶,有價無市,千山宗每年也不過隻得三兩——左長老吊著茶壺晃了晃,實在倒不出什麼才咂了咂嘴,全然不顧自己此刻的長老形象。

左長老全名左清風,取自明月清風人卻生的五大三粗,毫無半點風雅之意,燕頜虎須麵色赤紅,若說是玄天宗長老身邊的打手,也是有人信的。

“別跟俺老左客氣這個。”左清風擺手:“灑家這次奉掌門之命,留在你們宗後山的探魔陣近有異動,掌門讓灑家來看看你們宗的禁製,封的還嚴不嚴實?”

探魔陣,陣如其名,十分隱蔽小巧,五枚靈石便足夠探魔陣啟動運轉,若方圓百裏魔物有所異動,施陣者便可立刻察覺。

隋奕心裏不悅,麵上卻未曾表露出來,自從師尊尚還位居掌門之時自請囚禁了魔尊玄炎之後,各方大派均在千山宗後山設下不同的禁製與法陣,名為共同鎮壓魔煞……實則是在監視千山宗。

畢竟玄炎,出身千山宗前任掌門弟子。

“左長老多慮。囚禁魔物的後山乃是千山宗和各位道友共同設下禁製,更有裕笙峰主加持,裕笙峰主修為皆在你我甚至那魔物之上,豈是魔物所能撼動。”

隋奕頓了頓,看著空蕩蕩的茶壺咽了口口水:“何況我們千山宗數千位同門,又豈會無所察覺?若說起來,近日確實有魔族人遷徙經過,貴峰怕不是……”

欲說還休,隋奕蹙著眉上下打量左清風,左清風果然被噎的漲紅了臉:“話、話雖如此,但灑家是奉掌門之命前來,總要親自看一眼才好交差!”

“既然如此,本掌門同左長老共同前往。”隋奕微微躬身,冷著臉做了個請的手勢,左清風從嗓子裏橫了一聲,示意隨從的弟子和他一起。

一行人來到千山宗後山禁地,左清風來回查看了玄天宗設下的探魔陣和各宗共同設下的禁製,果然沒什麼異樣。

隋奕有些不耐煩了,主動開口:“左長老、後山禁地常年荒廢,不宜待客。若左長老覺得並無異樣,不如同本掌門回前廳一敘。”

左長老尷尬地咳嗽一聲,點頭應了。

而在眾人離開後山禁地前,隋奕朝著雲頂峰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第四章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裕笙其實不太能接受自己一夜之間從一個小兔崽子到一幫小兔崽子師尊的轉變,他對一切都不習慣,路過的千山宗弟子皆對他禮貌示意稱他師尊或峰主;陪他胡鬧的冷麵師兄更是成了一宗之主,每日忙的摸不到人影;對他孺慕滿滿的一群小徒弟;還有,似乎對他仇怨深重的蕭磬。

我該不會是把他爹殺了吧?正常人哪有把自己跟別人的兒子丟給前男友的?

裕笙咬著指甲,覺得自己似乎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