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這群暗夜生物願窮其一生去追尋的光芒。

“辛苦了,陸生。”小心翼翼將傷痕累累的半妖遞給一旁的羽衣狐,沢田綱吉看著已經累到幾乎睜不開眼的半妖,緩緩垂下眼簾。

鵺已經被徹底消滅,他也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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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目!”

正在門口打掃衛生的雪女忽然覺得眼前一黑,似乎有什麼人擋在她的麵前。

下意識抬起頭,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樣後,她忍不住驚叫起來。

他們可是好久都沒見到奴良陸生了!

聽到雪女的叫喊,房子裏麵大大小小的妖怪一股腦衝進院子裏,都是滿臉激動地看著自家的大將,有些情緒激動的小妖怪已經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回來了。”

臉上依舊纏著繃帶的奴良陸生笑著和自己的部下們打著招呼,任由那些小妖怪們扯著自己的衣袖,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訴說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起來,怎麼沒看到綱吉?”

棕發的半妖東張西望,可不管他怎麼尋找都沒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

周圍的小妖怪們一下子安靜下來,幾位大妖麵麵相覷,誰都不願意先開口,無言的寂靜逐漸開始蔓延。

最後,還是雪女小心翼翼的開口,黃色的眼睛無論如何都不敢與奴良陸生相對。

“沢田君他好像……已經離開了。”

悄無聲息地,忽然間就消失了,連他的式神們都不見了身影,而那棟古宅更是無影無蹤。

然而出乎所有妖怪的預料,滑頭鬼的大將似乎一點都不驚訝聽到這樣的消息,相當平靜的點了點頭,徑直往屋內走去。

這樣的結果,早在意料之中。

但是果然……還是有些不甘心啊……

夜深人靜,奴良陸生靜靜坐在房門前,看著門口那株幾乎不會凋謝的櫻樹,攥緊了拳頭。

麵前的櫻花依舊如同曾經的千千萬萬個日夜一般飄落花瓣,奴良陸生伸出手,柔嫩的花瓣緩緩飄落在他的掌心,帶來一陣輕微的麻癢。

他忍不住去回想曾經在那張紙片上驚鴻一瞥看到的內容。

以他的能力,想要跨越這兩個世界之間的縫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可是……去了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啊。

“怎麼了,陸生?”神出鬼沒的奴良滑瓢無聲無息出現在孫子身邊,手上還捧著一杯熱茶,好整以暇的看著麵露憂愁的孫子。

“該不會,失戀了吧?”

奴良陸生沉默不語。

“你這小子啊……”年老的滑頭鬼歎了口氣,毫不猶豫一個爆栗敲在孫子頭上,成功打斷了棕發半妖的傷感情緒,以及收獲到孫子不滿的抱怨。

“你在幹什麼啊,爺爺!”

“你還好意思說?”滑頭鬼哼了一聲,對著自己的孫子簡直要恨鐵不成鋼。

“喜歡那小子就趕緊給我去追啊!在這傻呆著幹什麼!”

“可是……!”奴良陸生想要爭辯,他不可能拋下奴良組的妖怪們,不可能拋下自己的百鬼夜行。

說起來可能有點貪心,可是不管是哪一邊,他都無法割舍。

“陸生啊,你是不是搞錯了某一點?”

奴良滑瓢眯起眼,即便依舊是老人的樣貌也依舊能夠窺見曾經作為大將的風華。

“我們可是滑頭鬼啊。”

“滑頭鬼,可是無拘無束的妖怪哦?可不該是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束縛住的啊。”

“更何況……”老爺子拍著自己的胸脯,哈哈大笑,“爺爺我現在可還是寶刀未老啊,幫你管管奴良組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