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回來了!”,
“咳咳!…是流楓啊!…”,一個虛弱而沙啞的聲音從裏屋裏傳了出來。
這是一座簡單的院落,位置臨近大海,夜晚可以聽到潮漲潮落的聲音,院子裏共有三間房,姬流楓的外婆住在裏屋,也是唯一一間有暖氣的屋子,
“快進來吧!大冷天的,路上一定凍壞了吧?”,外婆含笑著慈愛地問,這時姬流楓哈著手走進屋來,房間中的布局簡約明快,***,櫃子,桌子,椅子,一切事物無不擺放錯落有秩,其間還有一束溫婉的百合欣然開放,溫馨而不失典雅,古樸的家具的落漆處和一道道的磨痕見證著歲月的痕跡。外婆吃力地從***上坐起身來,示意姬流楓過去,他趕忙跨了過去,穩住了外婆微***抖的身體,接著一雙粗糙而溫暖的手就裹住了姬流楓的手藏進了被中,頓時一股溫暖的氣息籠罩了他的全身,夾帶著外婆那帶有奇異魔力的雙手上永不消散的溫馨,令男孩原本蜷縮著的身軀緩緩舒張開來,就好像無助的鳥兒找到了賴以安身的寧靜港灣,雖然是短暫的一瞬,卻直讓姬流楓久久留戀不已。似是感受到了什麼,隻聽外婆語氣幽幽一歎,“我可憐的楓兒…”,這些年來可苦了你了…”,姬流楓一怔,不明白外婆為什麼突然感慨起來,
“…小小年紀沒能得人照料,反而要整天照顧我這個半死不活的老太婆!”,外婆神情黯,“說起來…你爸媽走時你還不通人事,從小就沒能感受父母親愛…”顯然,這句話觸及到了姬流楓心中最為***的地帶,此時他眼中淚光浮動,微微垂下頭去不願讓外婆看到自己的痛苦,隻是***著的雙肩卻***了他情感深處的悲傷,“…都怪外婆不好!…小的時候其他孩子欺負你沒爸沒媽,外婆替你趕走他們,可如今…外婆老了,不中用了…如果還有人欺負你,…又有誰可以幫你呢?”正說著,外婆的聲音***起來,“外婆真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你明白嗎?!…可是…可是外婆…外婆該怎麼做呢?…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會生外婆氣嗎?”姬流楓的身體******著,
“外婆!…別說了!…”姬流楓艱難地顫聲道,
“…這些話我早就憋在心裏多年了!”老人顧自繼續說,“…原以為你還沒有長大,所以外婆心中不願意讓你過多沉溺於往事,可是現在…現在…外婆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呢?”,姬流楓不禁心中疑惑,不明白外婆的意思,“十二歲!…十二歲啊!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就要…就要風裏來與裏去的,…受別人白眼,看他人臉色,卻怎麼…怎麼能支撐到現在?!”,外婆語氣激動,神情複雜地感歎道,
“外婆!”,姬流楓霍然抬頭,臉上滿是驚訝地叫道,
“…唉!也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可我終歸是知道了!…你真的該早點告訴外婆的!”,外婆溫柔地輕撫著姬流楓的臉頰,替他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我可憐的孫兒啊,難道天生就是受苦的命嗎?如果還要受苦,就讓老天全加在我的身上吧!別再為難楓兒了!…”,外婆的聲音哽咽起來,
“不!外婆!別這麼說!”,姬流楓聞言驚叫道,“這些都是我該承受的!是我的命!男人就應該承擔責任,這難道不是您教我的嗎?您養我育我,怎能還讓你為我受累?…再過不了幾天,我就是真正的大人了!我會賺更多的錢,而且一定會治好您的病!您就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姬流楓滿懷希冀地說,外婆悲喜交加,深深地注視著他,
“…我的楓兒真的是長大了!外婆很欣慰,…可是你這樣會讓外婆良心難安啊!時時刻刻都怕你受到什麼委屈,可越是這樣,想的也就越多,心中就總是難以安寧,…到死後該怎麼麵對你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