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姝將童小六帶回了琉璃院。

兩人坐在院內的石凳上,微微風吹過,額間的碎發輕輕晃動。

“其實娘一直想問問你,在外的那些日子,我看你都是隨心所欲的樣子,現在隨我回了府,總感覺你悶悶不樂的樣子,娘就想知道你現在心裏是怎麼想的。”

童小六躊躇的絞著手指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還沒有入府的時候她是隨心所欲,跟娘回了這侯府之後,總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一層枷鎖。

她知道有錢人家的小姐為了家裏的門麵,一言一行都是謹言慎行,她現在也算是個小姐,娘將自己帶回來,那已經是感激不盡,自己又不是那種不懂知恩圖報狼心狗肺之人。

“娘也知道我是野慣了的人 ,這一下子入了侯府,我這一言一行也算是侯府的門麵,若是我不約束自己,豈不丟了爹娘的麵子。”

“噗呲。”孫清姝一陣噗笑,眼睛彎作了月牙。

“小小年紀想那麼多不累嗎?娘都不在乎這個,反倒是你在乎這個。”

見童小六認真的模樣,孫清姝起了逗她的心思。

又道:“既然你這麼在乎,那娘明日請了教習嬤嬤來教你規矩如何。”

“啊。”童小裏猛的抬起了頭,盯著孫清姝看,一臉的委屈。

“娘,逗你玩呢,傻姑娘。”動手刮了刮童小六可人的模樣。

又道:“娘雖不要你做什麼世家小姐的模樣,但四書五經還是要學點的,將來許了人家,也不會叫人欺負了去。”

“娘,小六才多大,您就想要給我找婆家了,我還想一直待在娘身邊呢。”

拉過童小六的手輕輕拍了拍,心裏美滋滋的,還是女兒體貼。

“還有,這次若不是你哥哥攔住你,怕你早就逃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是想娘傷心嗎?”

孫清姝生氣的將手從童小六那裏抽了出來,坐直了身子,懶得搭理你的模樣。

童小六真的以為孫清姝生了氣,拉了拉她的衣袖,帶著酸酸的鼻音說道:“小六舍不得娘,小六再也不逃了。”

“好了,以後有什麼事就跟娘說,不要一個人悶著。”

“嗯嗯。”童小六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昨夜童小劉一夜未睡,被孫清姝趕去補瞌睡了,她自個還惦記著下廚一事。

季寒被母親斥責了一番,獨自坐了一會,就被太子身邊的侍從喊出了府,說有要事相商,匆匆離去。

太子府內。

坐在正椅子上的太子,手裏摩搓著玉牌,神無焦點,兩道劍眉之間微微鄒到一塊,薄唇微抿。

站在一旁的鄒公公低著頭,微曲著身子,雙手攏在一起垂於胸`前,大氣不敢出一個,此時的太子爺處於暴怒的邊緣,身邊一個伺候的不如意便要受罰。

整個殿內靜的隻剩下指腹搓過玉佩的聲音。

太子府外,季寒□□了馬背,隨著侍從前往太子所在的主殿。

殿外早已得了吩咐隻要少卿季寒一來不必阻攔。

季寒徑直走到殿內,行了個君臣之禮,至於為何如此匆忙召見他,隨自己而來的侍從也與他說了一二。

自小季寒就是太子的陪讀,隨太子一起讀書習武,兩人都是不苟言笑之人,都說君臣相疑,他兩卻是默契十足彼此信任,相比太子的那些血親關係的兄弟,他二人之間可說無虛假。

“都下去吧。”一旁的幾個侍女公公算是脫離的無形的威壓,各個利索的低著身子退出了殿內。

殿門一關,太子開口道;“想必來的路上卜九也與你說了一二,你應是猜出本宮召你過來是何事。”

“若臣估算的沒錯,還有一月的時間,參奏太子的奏章便要呈到聖上麵前。”還好此話出自季寒之口,若是旁人早就拉下去打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