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後的溫熱香氣,氤氳到她的脖頸間,叫人耳根都泛紅。坤儀是打著調♪戲他的心思來的,卻沒想到反被他給惹羞了,不由地腳趾微蜷,丹寇欲拒還迎地抓緊他肩上衣綢。
他雪白的衣袍同她的黑紗裙絞在一起,顏色對比分明,卻是難舍難分。
夜半趕到後院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麵。
月色正好,繁星當空,自家主子將坤儀公主按在懷裏,公主衣裳淩亂,自家主子埋首香軟間,頭也不抬。
???
夜半傻眼了,他跟著主子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場麵。
偏生主子十分專心,甚至沒有意識到後頭來了人,還是坤儀公主瞥見了他,丹寇一抬,輕輕一揮,示意他非禮勿視。
夜半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確認不是在做夢之後,瞠目結舌地扭頭回避。
聶衍心裏有思量,不曾注意四周,待一口毒血吐出,他擦了擦唇畔,皺眉問她:“殿下想讓我捉的妖怪,就是方才的貓妖?”
“嗯,也不止。”坤儀尚且頭暈,說話有氣無力,“以後侯爺就知道了。”
她這人,半真半假,捉摸不透,他巴不得離遠些,哪還來的以後?
聶衍輕嗤,鴉黑的眼眸半闔。
瞥見他的神色,坤儀嬌俏地哼了一聲,軟綿綿地推開他,將地上的外袍撿起來攏上身:“你們男人都這樣,翻臉無情。”
說的這幾個字也沒什麼錯處,但配著她那攏衣裳的動作,怎麼瞧怎麼不對勁。
聶衍醉心道術十幾年,鮮少與女兒家打交道,誰料頭一遭就碰見這麼個難惹的,叫他又氣又無可奈何。
“我讓丫鬟送你。”
“留著你的丫鬟吧,給我下次收屍用。”翻了個白眼,坤儀直起身,搖搖晃晃地往院牆的方向走。
“殿下傷重,走正門為好。”他皺眉看著她的背影。
坤儀沒理他,攀上院牆,倒算利索地爬了回去。
清風拂院,吹散了周遭妖氣,倒還剩一絲溫香酒氣留在他衣襟上。聶衍有些煩,伸手去拂,指腹上卻還留著她腰肢的觸♪感,一碰錦緞,反覺錦緞粗糙。
“……”這一定是妖術。
閉眼凝神,他念了三遍清心訣,再睜眼時,眸中已然清明。
“夜半。”他側頭,“你躲那麼遠做什麼?”
夜半臉色漲紅,聞聲從角落裏出來,結結巴巴地道:“屬,屬下怕擾了,擾了那位殿下。”
她有什麼好怕的,原也就不是個正經的人。
合攏手心,聶衍拂袖:“後院需要重新落陣,你且隨我來。”
“是。”
走了兩步,聶衍又停了下來,看向腳邊落著的還未散盡的貓妖殘骸。
不對勁。
就算他府中誅妖陣破了,他也還在場,這貓妖修為平平,為何執意要來送命?
神色微凜,他側身看向明珠台的方向。
明珠台樓閣錯落,燈火通明。
坤儀懶倚在貴妃榻上,任由侍女給自己上藥。
“您怎麼這麼不小心。”侍女蘭苕心疼地擦著她肩上創口,“想見那昱清侯,讓別人去請也就是了,若這身上落了疤可怎麼好。”
“我都是寡婦了,還管身上有沒有疤?”坤儀輕笑,“下回再嫁,除非是陛下又想要誰死,又不方便處置。”
“您怎麼能這麼說!”蘭苕眼眶發紅,“那位的死不是您的錯,隻是巧合。”
“巧合太多,那便就是命數。”攏上黑紗,坤儀不甚在意,“替我尋些沉木香來點上。”
蘭苕覺得奇怪:“您不是一向嫌那味道厚重?”
“也挺好聞的。”微微勾唇,坤儀眼波瀲灩,“是能安神的香。”
蘭苕不解,卻也沒多問,應下便去更換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