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為何要這麼怕他?
秦有鮫沒再多說,兀自攏著衣袖走了,留龍魚君一個人站在原處,靜默地望著坤儀寢宮的方向。
原以為送走了張氏一族,上清司的人會無比得意囂張,可這幾日行宮裏的上清司眾人不知為何反而有些戰戰兢兢的,巡邏左右、進出布陣都是安安靜靜,就連話最多的黎主事也安分了些,每日給帝王稟告完行宮防衛布置便回自己的屋子裏呆著。
蘭苕想不明白:“上清司不是剛立了功麼,這怎麼反而像是犯了錯?”
夜半替她剝著豆子,聞言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可不是犯了錯麼,你是沒瞧見我家侯爺有多嚇人,前幾日去了朱主事那邊一趟,就說了幾句話,朱主事就病到了現在。”
蘭苕愕然:“侯爺嚇人?我這幾日在房裏瞧著,還覺得他比先前溫和了不少。”
原先常看他一張冷臉,可如今不但是眉目柔軟,甚至還會抱著殿下給她喂粥。
她家殿下十分嬌氣,尤其在生病的時候,今日喜歡吃的東西明日就膩煩了,還不肯吃粥,好端端地都能折騰出一堆事來,原以為侯爺定會惱的,可這幾日兩人湊在一起,倒是愈發親近了。
有一次她進去,還正撞見侯爺低頭湊在殿下的耳側細語。兩個畫兒裏下來的神仙人物,那場麵別提多好看了,看得她都有些臉紅。
這怎麼看都跟嚇人扯不上關係。
夜半噎住,神色複雜地看了她許久,將剝好的一碗豆子放在她跟前:“好姐姐,要麼你我換個活兒,你在外頭來守著,我去屋裏伺候?”
“想得美。”蘭苕白他一眼,接過碗就去了廚房。
夜半心裏苦啊,他不是在開玩笑,現在的侯爺真的很可怕,除了在殿下屋子裏,別的地方就沒見他笑過。
“夜半。”裏屋傳來了一聲喚。
頭皮一緊,他立馬起身去了自家侯爺跟前。
“淮南還在養傷,有個差事你替他去辦。”聶衍淡聲道,“劉貴妃失蹤,聖駕不安,你去將人找回來。”
要是以前,夜半肯定覺得這是個苦差,上清司那麼多人,誰不能去啊,偏要他跋山涉水。
可眼下,他簡直是想都不想就應下了,甚至還說了一句:“多謝侯爺。”
聶衍瞥他一眼,關上了門。
劉貴妃對盛慶帝並未有多要緊,隨便找個薨逝的理由報給宗室也就罷了,但不知為何,帝王執意要尋,甚至讓人傳話給了坤儀。
坤儀這幾日養得不錯,臉上已經有了血色,但一聽她皇兄病了,眉頭皺了幾個時辰也沒鬆開:“劉貴妃可還活著?”
第50章 也想被疼愛
聶衍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瞿如和反舌獸一族都喜食人,按理說劉貴妃在他們麵前跟一盤菜沒什麼區別,但假冒盛慶帝的那隻妖怪又並未直接吃了她,反而是帶著她一起離開了行宮。
並且,上清司之人清查寢宮,未曾發現任何掙紮的痕跡,盤問宮女,也不曾聽見劉貴妃呼救,所以多半是將人打昏帶走的。
他也不清楚這些妖怪是吃飽了想多帶個食盒,還是有別的什麼打算,姑且先找一找吧。
張桐郎是被聶衍嚇得狠了,入了叢林最深處不算,還起陣將地撅了二十丈,在地底修了臨時的巢穴。
“何至於害怕至此。”有人小聲抱怨,“他厲害,那吾等便歸順於他,做個助力,也好過在這種地方苟且偷生。”
“你個蠢貨,真以為那昱清侯是什麼良善角色,你要殺他便動手,你想歸順,他還要接著?”
“可若蘭還在宮裏……”
“別想著指望她。”張桐郎冷聲道,“她滿心想的都是那個凡人,再不能為我等所用。”